噗通!
李墨惊慌地再次跪倒在地,身如筛糠一般颤抖着,一个劲儿解释道:“李墨有错,请大人原谅……”
其实自从当年滁州一事后,李墨对叶宇心中油生记恨之余更多地是恐惧,这种恐惧如今已经深入骨髓挥之不去。
这与一个人的年龄成长没有关系,因为这是一个抹不去的阴影。
当一个人小的时候被对方打怕了,即使过了数十年相遇在一起,那么他还会心里有些发悚,这就是一种年少潜在地阴影。
当年京城状元楼的举子侮辱叶宇,结果一夜之间全部被打成猪头,这个事情他不会不记得。
当年他因为蛊惑叶明智买凶杀人,结果叶明智落得家破人亡,而他家也是因为一场大火险些要了小命,这些他也不会不记得。
所以对于李墨而言,他不是不恨叶宇,而是根本恨不起来。
读书之人讲究明达事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身边没有了叶宇的竞争压迫,这些年李墨的心理也在慢慢地变化着。
或许也正如他方才所言,年少无知妄生了不少妒恨之念,如今他对叶宇的记恨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渐渐地趋于淡化。
这也是为什么当日清流书院门前,他李墨甘愿挺身而出的原因之一。他与叶宇虽然有着一些小恩怨,但他也不能容忍三千太学生欺负滁州人!
今日叶宇能够轻易地识破他此行目的,并且丝毫不差的道出聚会桌前的菜式,这就更让他心中的恐惧再次加深。
“你,就这么怕我?”叶宇放下茶盏,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墨。
“我……”
李墨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叶宇见状叹了一口气道:“名利富贵世人无所不求,但有的时候也要有命去享受,李兄,你说是不是?”
“呃……是是是!”李墨闻听此言,顿时感到背后凉飕飕地。
“在这京城重地,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叶某的耳目,可以换句话说,我若是让你三更死,就是地府阎王也留不住你!”
“……”
“不过你能主动承认此事,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对于这件事不知李兄有何看法?”
李墨战战兢兢地,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声音略显颤抖道:“大人说的是……”
“你说呢?”叶宇轻轻讪笑,继而反问道。
“李墨既然向大人坦诚,自然不会去做他们的内应,从今往后愿意为大人效劳!”
“不,你错了!”
“错了?”
叶宇见李墨疑惑不解,于是便解释道:“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但不是在我的身边!”
李墨闻听此言,初时一阵,随即恍然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
“不错,不过你要记住,我能将你平地腾空九万里,也能将你打入无底深渊,这其中的分寸你自己要好好把握!”
叶宇的话说到这里,一脸平静地面孔上顿时显露出阴冷之意。
“李墨愿意为大人效劳!”
“那便好,至于你该如何对他说,就不用我再教你,往后在这吏部官场上,我会给你应有的机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李墨欣喜异常的向叶宇躬身一礼:“多谢大人栽培!”
当李墨离开之后,一直在后堂的百里风走了出来,他看着李墨离去的背影,峰眉微蹙道:“此人靠得住吗?到时候可勿要遭其反噬?”
“他是个小人!靠不住!”叶宇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叶兄,你既然知道他是小人,为何还要允诺他?”
叶宇没有直接回应百里风的问题,而是伸出自己的右手,自语道:“君子,有君子的好处;小人,有小人的妙处!正如这手心手背,少了哪一面都不行!”
“手心犹如君子,掌纹清晰聚集力量的中心,洁白细嫩宛若洁然;手背犹如小人,纹路杂乱难成一体,泛黑粗糙!然而这看似洁白细嫩的手心,若是没有手背的衬托与保护,你又岂能对比得出优劣?”
“叶兄的意思是要让他搅局?”百里风听了叶宇这番含而不露的话语,顿时恍然明白了什么。
“张说、曾迪等人的庆王党,如今内部犹如铁板难以撼动,若想让这种局势有所改变的话,李墨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因为他是个小人?”
“不,这话不准确,其实沈金川在云鹤酒楼蛊惑李墨向我投诚,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成与不成,对于他沈金川而言都是有好处的!既然他沈金川有意为之,那我为何不将计就计?”
百里风略作沉思,随后摇头苦笑道:“看来是百里多虑了,原来叶兄重用此人是另有深意……”
“好了,百里你也该回宜州了,这个宜州通判的职务责任重大,你可不能有丝毫懈怠才是!重要的是,将宜州的定远军,给我牢牢掌控在手里!”
“放心吧,此事百里定会妥善办理!叶兄,保重!”
叶宇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得站起身来,拍了拍百里风的肩膀:“保重!”
……
云鹤楼里,李墨戚戚然的走进了一处包厢,里面端坐的正是刑部侍郎沈金川。
“李兄,结果如何?”
李墨失落的摇了摇头道:“您也知道,当年李某与他颇有仇怨,如今他身居高位又岂会将我放在眼里,昨日在府上没谈几句,就下了逐客令……”
“哦?那就是失败了?”
沈金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方才还面带微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