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兰英三人也帮着把锅碗瓢勺收拾干净了,邱晨也开始琢磨,除了林子外,还有什么人是她比较了解又合适做工的。
制药、制酒精的事情基本已经谈妥了,这两项可不是炒个罗布麻那么简单,真的一天出上百瓶的疗伤药,那可至少要十个人才能完成。而蒸制酒精则需要至少三个青壮来上工,才能完成挑水、搬运等重体力活儿。而且,蒸馏酒的工作耗时长,一个蒸馏过程至少需要一天一夜,那就需要两到三班人轮换……
提到用人,邱晨自然要听听兰英的意见。毕竟,她对村人的了解还少,制药蒸酒又都是需要特别注意技术保密的,用人必须格外谨慎。
兰英家,兰英正和婆婆王氏在蒸馒头。
兰英在林家上工,这些日子得了不少银钱,又有邱晨各种贴补,满囤家的日子眼瞅着宽裕了不少,王氏也就不再掯勒家里人的饭食,这不,婆媳俩蒸的就是二面卷子,看两人搋的两大块面,发了足足七八斤面,这在往常的兰英家,过年也不定会蒸这么多馒头。
邱晨在院子里逗了灵芝和栓子两句,走进大敞着的屋门:“婶子,兰英姐,蒸馒头呐!”
王氏坐在炕上,扎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笑着招呼邱晨。
邱晨笑着去水盆里洗了手,挽了袖子,从王氏手里接了半块面,用力揉着,一边和婆媳俩说着话儿,也算是从侧面打听着村子里谁家能抽出人手来。刘家岙充其量百十户人家,其中还有些极难相处的,剩下的连九十户都不到,邱晨这回两个项目都开动起来,每户一个人都差不多了。
此时,二魁媳妇听到声音也过来说话,她要伸手搋面,却被屋里的三个妇人一起拦了,只让她坐着说话就成。笑话,搋面可是个力气活儿,不但胳膊使力,腰腹部受力都大,万一二魁媳妇抻着了肚子可咋办!
很快,面就搋好了,兰英拿了把刀,将揉成条的面咯噔咯噔一切,就成了一个个类长方形的卷子,盖上笼布稍稍醒一下,放进锅里蒸就行了。
收拾面板子的活儿,兰英就不用邱晨动手了,邱晨就去洗了手,回头就听王氏和二魁家的说话:“红梅啊,你身子不便利,就不用忙着蒸干粮了,后儿寒食,到这屋里来拿几个干粮过去就成!”
寒食?若是没记错的话,寒食是清明节的别称吧!
邱晨眨眨眼,她天天忙忙呼呼的,倒是忘了春天这个很重要的传统节日。不过,听王氏这话说的,怎么寒食必须吃卷子吗?她家里还有些馒头,却没有卷子,难道还要蒸上一锅?
洗完手进屋,王氏又对邱晨道:“海棠啊,你那边要是没蒸下,也过来拿,今儿我特意多蒸的,三家吃也足够。”
见邱晨点点头,王氏又道:“后儿寒食,你可是要去给升子上上坟?”
邱晨愕然,不说林升死在边关没见尸首吗,哪来的坟?可这惊讶她又没办法说出来,只好隐了下去,等回家侧面问林旭去。
点点头,邱晨也算是应了下来。丈夫新丧第一个清明,怎么说都应该带着孩子去上坟,邱晨倒是觉得对一个死者应该保持一份尊重,何况于理于情,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看她垂了头,似是哀婉,王氏叹了口气,拍拍邱晨的手道:“应该去,应该去,虽说只是升子的几件衣裳,可你们的心到了,他在那边也能知道的。北边儿冷,等会儿我帮你糊两身衣裳,你给升子送去,也免得他在那边受寒!”
被她这么一说,邱晨就觉得脊梁上生生地直冒冷气,却也无法拒绝,只好点头应了。
道过谢,邱晨才想起这么半天了,居然没见到本该在家的三个男人,就开口询问。
兰英正好收拾完进来,就笑着接话道:“后儿不是寒食了嘛,咱们村里要搭悠千,他们都去了!”
二魁媳妇在旁边笑道:“咱们村里搭悠千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大川叔,都说大川叔领着搭的悠千,曲的最高,还不会出事儿,最是结实牢靠呐!”
兰英也笑道:“是都这么说呢!”又对邱晨道,“前些年,咱们这边儿没有合适的孩子,今年俊文俊书旭子,可都能参加了,海棠你可一定让他们去。咱们刘家岙的悠千搭的好,每年王家庙子、北高村甚至南边儿前窝铺、清水镇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瞧呐,曲的一手好秋千,上门提亲的就能踏破门槛子。我看呐,海棠还是赶紧地准备好了,旭哥儿和俊书还小咱不说,俊文长得好,性子也好,到时候啊,你们家的大门儿只怕要挤破了!”
初听‘悠千’一词,邱晨还没反应过来,听了几句又前后联系,邱晨就恍然了。在北方好多地方,清明节有荡秋千的习俗。这儿说的‘悠千’估计就是秋千了。
不过,这么隆重的清明节活动,邱晨还是第一次听说,被兰英唧唧咯咯这么一说,刚刚被王氏说的浑身的寒意都散了,笑着点头道:“兰英姐不放心别的,还不放心满囤哥的手艺嘛!”
上梁的时候,满囤爹在西厢房,满囤在门楼,邱晨说信得过满囤,就是指的此事。自然引得几人一阵笑,把兰英笑红了脸。
见天色不早,邱晨就告辞出来。二魁家的也跟了出来,匆匆去西厢把做好的衣服交到邱晨手里。大大小小竟是六套衣裳。
二魁媳妇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