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的官兵还有几名因为不放心谈太医的安全而在外等着小消息的太医,此刻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求救,忙不迭地跑了进去。
等到官兵将病人制服住,将谈太医带出来,谈太医早就陷入晕厥,范原也受了轻伤。
赵德芳要求得把这群病人一点教训,否则还不得怎么猖狂呢!
一些大夫也提出反对意见,但还有大多数大夫在赵德芳义愤填膺地对病人的轮番言辞鞭笞下,更是对这群病人无甚好感。
即便他们心底是希望能救死扶伤的,也希望能找到办法治疗疾厄,可病人今日看你老实木讷能欺负你不敢还手,明日不知还会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再继续这样惯着便是养虎为患。
“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让他们胡作非为下去,今天如果不是官兵压制着,现在死的便会是我们。”
赵德芳揪出其中一个带头闹事的病人,满脸胡渣青紫,全身脏兮兮的,看不出肌肤本来的颜色。
“就是这人闹腾得最厉害,要是这人再继续放任下去,明天指不定要怂恿多少人反抗呢!”
范原忙拦住赵德芳面前,将那人掩在背后:“赵德芳,你别胡说八道,从始至终,这人便没动过手,你拉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来充数,你究竟意欲何为?”
赵德芳眼睛一瞬寒光乍现,反问:“你说没有就没有?你说有就有?那你倒是指指,方才是你在谈太医身边,你指指看,是谁殴打朝廷命官?”
这么快就将案子给定性了,要知道,这可是死罪。
打人的病人身子紧紧蹦起,面色冷凝,那双眼睛就像是嗜血的红色,直勾勾地盯了过来,声音低沉且喑哑:“他救了我,我不会打他,我什么都没有做。”
赵德芳怒:“死囚犯临死之前还都要反驳一下,你可有证据自己证明你没有打人?”
“为什么要我证明?”他愤怒地睨了过来,双手渐渐地发麻,身躯的痛意又一遍一遍地侵蚀着他,又将他好不容易抬起的力气再一遍消减下。
一直忍着挨着,便只想着找到法子能治好病,可这些日子他们什么都没找到,说能治好病也是空话。
为什么就要自己证明没动手?为什么不是他们证明能治好疫病?
他恍然,抬起头颅道:“对啊,你们不是说了能救好我们吗?可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都多久了,每天都有人死掉,每天都有人送进来,谁知道下一个死去的是不是我们?”
“你们从不踏进重病房,除了眼前这个人,可你们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吗?他什么也没干?”
他指着赵德芳声嘶力竭道:“今天他总算给了我一点吃的,因为我告发了一个逃跑出去的病人,如果用这种法子能吃到东西的话,我没有其他选择。”
赵德芳望着身后不善的目光,摇着头,“别听他瞎说,这事不能听他一面之词。不信你们问谈太医,等谈太医醒过来你们问一问。”
赵德芳坚称自己无错,可越是反驳铁门后的病人便已经开始说着自己如何如何地饥饿难忍。
双方一直争吵不休,硬是将这事从从黑夜吵至白天,最后竟是也无疾而终,谈太医的弟子们还有说要上折子告发赵赵德芳克扣粮食一事。
赵德芳冷笑而去,不复解释。
事后,专门负责赵德芳的贴身大夫凑到他身边问:“您是不是真没给他们东西吃?”
赵德芳正在往往上面报告洪村这边的情况,闻言便道:“他们吃得下再说,可他们吃不下,每天煮的食物最后吃不完拿给别的别人别人也不敢吃,这最后不是在浪费粮食?我不过是将食物给锐减了而已,又不是不给他们吃的。”
那大夫竖着大拇指,谄媚笑道:“你这招还真是高,那省下来的粮食.......”
赵德芳看了他一眼,嗤笑出声,“以为是我私吞了?都进了我的口袋?放心,这事是陛下的手笔。”
他不怕告诉他真相,毕竟这人便是他的贴身大夫,而这些日子自己跟外边的大夫闹得僵,若自己真有什么事,也只有眼前人可以依靠。
而只有让他知道真相了,才能更好地闭上嘴,他会知道分寸。
“怎么回事?”那大夫先是惊愕连连。
“赵大人,您可别诓我,陛下远在京城,难道还能千里传书让你这般做?而且陛下不是说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尽力救人。”
尽力救就不就是不一定都要救的话的意思。
赵德芳讪笑,冷声道:“外面那群假仁假义的大夫,自称是要救人,可事到如今,他们又做了什么?谈太医想着要让病人们都相信这病能治,可不过也是做着表面功夫,沐猴而冠,酸文假醋,尽说些抚慰人心的话,可却拿不出具体的治病之策,活该今日要被人打。”
“朝廷虽有心要救人,但事情也得分清楚个轻重缓急。如今这里需要粮,但别的地方便不需要粮了?为了一个洪村,而毁了基业,陛下没那么愚蠢。”
那大夫疑窦丛生:“为何如此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难道是最近又有什么战事要打?”
除却战争,否则,不会大规模要粮,甚至是药柴。
赵德芳点头,在纸上落下了“乱民”二字:“西北大军跟金人之间经常擦火,前些日子镇守云州的总兵便无缘无故被杀了,所有的迹象都把凶手指向查咯尔干的,边境迟早是要打战的,不信你等着看便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