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夜色昏沉,落在檐下的雨滴子,滚着熟悉的血腥的气息。
黑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倒在门上,身子也缓缓地靠在雨水中,手抬起,拍上了门板。
砰砰,砰砰。
声音嘶哑低沉,像是沙漠里迫切需要喝水的骆驼。
大手拍门的声音持续不断。
“大半夜,谁呀?”
高嵩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子,懒懒地走到外头去将门打开。
门开了,那个黑影倏然倒下,那双阴鸷的双眼却像是死不瞑目一样朝他狠狠地盯了过来。
男人显然也是被吓到了,惊叫连连。
“谁啊,你谁啊?”
惊吓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似乎是觉得地上那双眼的目光有些熟悉,这才颤着胆子去将人给翻了个面过来。
一声惊呼:“赵指挥使,怎么是你?”
......
......
阿弗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小木屋内了,趴在床榻上睡得正香。身边的臭道士依在床头处,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半只腿还搬到自个儿床上来。
阿弗皱着眉,将那双满是黄泥水的鞋子踢下去,又拽过道袍擦了擦那个被他蹭到的角落。
道士脸色忿然,一夜照顾她,自己不眠不休,不过是不小心打了个盹便被她给踢下来,若只是这样便算了,她还拿着自己的袍子擦床角,有必要这样爱干净吗?
“臭道士,你以后还是把自己打扮成白豆腐那样的吧,不爱干净是会招神愤怒的。”
“神日理万机,才没那么无聊管到我身上来。”
“你没见过神,怎么就知道她不无聊?”阿弗侧目。
道士撇撇嘴,将自己的鞋子掩了掩,毕竟真的也脏了,用裤管挡住,继而道:“醒了就好,我让白狐进来照顾你,观里有事先走了。”
“神不仅无聊,还很丧。”白狐进来后便不忘调侃自己一阵,关上门后,目光一瞬转变,带着冷意:“小师叔,你那样是在熬死自己,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有必要自己耗费心力去对付赵琥那厮,若不是他去将她的魂捡回来,现在就是连宁怀瑾都得连带着出事。
阿弗耸耸肩,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倒水喝了起来:“赵琥倒是比我想的还要长寿无疆,真让短命的人羡慕?”
似乎是牵动到了身上什么伤口,水杯撒在地上,苦着脸哎哎地倒回床上喊着,蜷缩着身子埋着头:“好疼啊,早知道就不用这么大力气了,真是要耗费你师叔我半条老命。”
白狐鼻腔哼出了一气,真不知该说她什么了。
受伤后总要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若不是看她外表还是个小孩子,真不愿继续管教她。
......
......
阿弗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看着止疼药上蒸腾的雾气,“狐儿,下次作成丸药好不好?”闭着眼睛闭着气息一碗吞下。
苦涩的汤汁好似将从口腔便开始,搅动着自己的喉咙管,最终在胃部一阵搅拌翻腾,好似整个胃都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待到好一瞬后,那股疼痛才缓缓地从体内消散。
阿弗抹了抹唇角,忍着强烈想要干呕的**。便听他道:“没有下次了。”
这只能是止疼但不能治病,喝得多了还会上瘾,对她无益。
阿弗灌了好几口温水才将苦味冲掉,拧了下眉:“赵琥跟林诩是什么关系?我知道,那个劫走宁怀瑾的人便是赵琥,他对林诩的态度有些奇怪,害我都以为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我回去叫人去查,您悠着点别再去玩了,别身上一些伤还没好便又添新伤了。”
“我不放心。”
“他不是没有对林诩怎样。”
阿弗眼底微沉,抿了下唇道:“正是这样才觉得奇怪,林诩好像不认识他,但他却认得林诩是谁,再加上我所知道的一点,林诩似乎在背后找他的家人,你说,如果赵琥是他的家人,那林诩在贺兰毅身边,是安排的还是......只是巧合而已。”
白狐皱了下眉,“担心他做什么?”
“我哥还在他家呢,要是贺兰出了什么事,最后连累宁怀瑾出事了怎么办?至少在那之前,得把我哥先给偷出来。”顿了一会,补充道:“对了,还有八公。”
“那我现在先把你哥安置出来好了。”白狐建议道。
“以什么名义?”阿弗睨向了他,“跟她说,是我的主意,那你怎么跟她解释我的失踪?”
白狐耸了耸肩:“谁让你当初要离家出走,就算把宁怀瑾藏起来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无时无刻将她给禁锢在眼底下哪里也不让她去。藏得了一个宁怀瑾,那宁全你要怎么办?除了他们两个,王府其他人呢,你才几只手,管得了那么多?”
阿弗冷哂:“你们总在背后查我的下落,我要再不从那里出来,祖坟都得被你们给扒了。”
“所以说巫族之人没有亲人没有感情是对的,我们只要长伴巫傩就好,若是九凝山还在的话,我们还是归隐吧!”他看着阿弗问。
“你要自己随便找个山头,插一杆旗想叫什么山都随你开心。”
阿弗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在白狐所料之中,也没再坚持要她去做什么,便边走边道:“其实,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吧,你不回家的原因,只是怕宁怀瑾知道他哥哥的死与您有关,你怕她恨你。其实这也不关你事,总不至于要连坐吧?”
“别开玩笑了,怎么会?”阿弗自己也被他的话说得一乐。
待白狐走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