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长剑寒芒骤绽,气势磅礴,好似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
这是他下山后便从已故师尊的库房里取出来的,一路跟着他降妖除魔,当然,这长剑还从没开过锋见过血,唯一的用处还被他给用在装神弄鬼和耍太极身上。
毕竟,多了一把兵器在身,做什么事都有逼格多了。
当眼前这血人冲到自己跟前时,长云想也不想便抬起长剑往奔来的人儿刺去。
如果这妖怪有眼见一点,自己就该转身跑掉。
可是眼前的血人好似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冲着自己扑了过来。
“道长,快跑,后面有妖怪。”
长云眉梢微紧,定眼瞧了瞧这孩子那双纯净的眼神,眼瞳里蓄满了莹莹热泪,夺眶而出。
是人吗?
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长剑发出了一声低鸣,让他一度不忍心下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见孩子还没意识到要从自己剑侠脱逃。
长剑想收回,眼前的血人却忽地拽紧了他的手,拉着他一同往前跑去。
长云瞬间错愕不已,待回过神已经是被她给带着往前跑了一路。
身后的风呼叱呼叱的,长云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背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孩子急急忙忙指着身后方耸动不已的杂草道:“妖怪,妖怪要吃人,你还不跑吗?”
长云眼底带着一丝怀疑与不信,“别告诉我,你是独自一人从他手上跑回来的,这话说出去谁也不信,要知道,这附近好几户人家里的男人也都被吃掉了。”
孩子却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那些大叔为了救我都吃......被吃掉了,好多人......那个妖怪一直在吃,他看起来好饿。”
孩子声音呜呜咽咽,晶莹剔透的眼珠子从脸颊上滑落,打落了脸上猩红的血迹,露出了一片片干净白皙的脸颊。
长云抓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凑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失色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阿弗含着泪说道:“是喔!你想给我算命,但被我拒绝了。”
忽地神色一变,嘴角撅起淡淡弯弧,似笑非笑,声音低沉:
“都这样脏了,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可这个时候不适合叙旧呢!”
长云听不清楚,耳旁呼叱的又一阵旋风急急地袭来,道士帽被刮掉。
头顶上一只手,抚了下来。
手很脏,比起抓着自己的血手要脏得多了。
黑褐色,长着长毛。
手臂粗壮,犹如参天的老树。
经脉在剧烈地搏动,像是蚯蚓蛆虫一样欲从里面钻出来。
妖怪啊!
长云蹭地一下火力全开,跑到了阿弗前面。
阿弗微愣,眨了眨眼,忽地眼前一晃,一人从她腰下将她扛起,背在身后。
随后冲阿弗吼道:“你傻啊,不晓得跑。”
他也不晓得自己明明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带上她,腿脚那么慢,身上都是血淋淋的的,碰一下都嫌弃得难受。
可终极还是个无辜的小孩子。
就算道德再怎么沦丧也干不来那事。
阿弗搂紧他的脖颈,说道:“你不是道士吗?怎么也怕他了?”
“你离远点,一身血腥味熏得我难受。”他嫌弃地偏离开阿弗凑过来的头。
阿弗嘻嘻笑。
若不是这一身的血腥,还不能把这玩意从洞穴里提出来遛一遛呢!
但现在不敢打扰到这个临死关头还能返回来救自己的人,阿弗瞬间对他的喜爱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山里的阴风吹了过来,像是拂在人背脊上,阴恻森冷,更甚者蔓延开来一股尸臭。
身后的妖怪穷追不舍。
呼哧呼哧的风在翻涌滚动,长可见长云跑的速度有多快。
但哪又如何?再快也快不过一个长毛妖怪。
无奈下长云背着阿弗躲在大石头后面,气喘吁吁,脸色虚弱发白。
“累了,跑不动了,贫道先休息一下。”
“你身体不好啊!”阿弗有些可惜地说道。
长云脸色乌黑:……这个死孩子,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要不是自己去找她,至于现在沦落到如此地步?
尽管有石头权当遮掩,但这样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阿弗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对长毛妖怪来说俨然是道热气腾腾的美味。
长云欲哭无泪,听到背后越发接近的呼哧声。
阿弗搓了搓手,手上的血腥早已凝固了下来,红色的一堆粉末,从她手上搓开。
长云气恼不已,都这般招妖怪吸引了,还想找事不成?
正想出声怒斥她关键时刻不懂事,长云呼忽地眼睛猛缩,像是发现了什么,抓起阿弗的手。
使劲地搓了搓,像是搓洗衣服一样。
简单粗暴。
阿弗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哼了声。
却也没有反抗。
长云很喜欢这死孩子忽然间的懂事乖巧,诱骗似地朝她道:“虽然很疼,但你得忍着,这妖怪是因为你才吸引过来的,所以你得承担一部分责任,就牺牲点血吧!”
阿弗没反驳也没问他什么原因,长云虽然满腹狐疑,但最后还是心花怒放地捧着那一堆堆搓下来的红色粉末说道:“太好了,有这些也差不多足够了,血和朱砂,看着这东西的份上,我也不纠结于你究竟有没有跟我说实话。
虽然我也不能保证能彻底杀了这妖怪,但信念还是要有的,没有信念的人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你说对吧!”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