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不怀好意地贴近了他的下颌脖那处,那里隐藏的便是潺潺流动的血液。
不知为何,嘴唇有一丝燥热,阿弗舔了舔唇,心底也越发地鼓噪了。
她又不是吸血鬼,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像是个渴望触碰禁忌的孩子,越是不能去沾染的越是想要去咬上一口留下自己的痕迹。
猫只要对它所瞧上的东西看上眼,便想着将自身的唾沫沾在那东西身上,以示占有。
贺兰毅见她这副样子,俨然跟他家那小奶猫强烈想要占有某件东西一模一样,别开脸,耳朵有些红:“更丑了。”
阿弗半怔半懵,随后肩膀轻轻发颤,噗呲一笑,久久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给玉坠吸食血浆了,那样的方法真封建迷信。不要以为那样就能驱使我,要真那么简单的话,你试过无数次,可曾见过我对你毕恭毕敬,视你为主。你何时变得这么蠢,还真信这种无稽之谈?”
贺兰毅眉心微拧,约摸是听到这话有些不舒爽。
他本就长眉如鬓,剪裁得极好,凤眸深邃,往往容易藏着隐着万千思绪,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不明原因的而欲言又止。
阿弗撑在墙壁上的手收紧,墙面有点硌手正欲收回去。
忽地,巷子里隔他们十几步路的距离忽然蹿出来了两人。
葫芦见到自家少爷将另一个男人逼着倒退在墙壁时的那一幕有些心血上涌,刚想给他加油打气,却别另外一人给遮住眼睛。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罢,连拖带拽地将葫芦给带了出去。
阿弗临了瞥见那人一眼,正是高嵩无疑了。
耸了耸肩,收回手环在身前,“喔喔,这下坐实奸情了。”
贺兰毅见她不急不躁,反而一副慵懒无骨,等着看热闹的模样,好似什么威胁对她都没用。
软硬不吃的她、不告而别的她、无所顾忌的她、大大咧咧的她、没心没肺的她,不管那副模样都在心底烙下沉重的印记,一想及此,心底难免那么一股不舒坦。
难道先前说的那血都白放了不成?
这样的她可比小奶猫还要绝情,至少那只还能学会摇尾乞怜。
这只呢?尾巴都不见长。
贺兰毅站在她跟前,手上依旧握着那柄藏在青铜刀鞘的长剑,五指紧紧地攥住,好像是生怕长剑伺机而动将她给削掉,所以压制着剑柄才将他手上青筋绷得紧直。
抿直的嘴唇探开一道裂缝,“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想说?”
阿弗微顿,半晌才回过味来,“想说的,我想说的可多了,可你想听什么?”
“......”一丝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若是没有那就该我说了。”
贺兰毅翕动了唇角,声音淡淡:“在祁州的时候,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谁先拿到东西,谁就欠谁一个承诺。”
微风抚面,他的声音传过来时,还有些轻轻的痒。
阿弗抿了抿唇,“我做不到任何承诺。”
贺兰毅似乎已经料定她会这样说,沉声道:“既然做不到,下次便记住了别拿承诺做赌注。”
阿弗憋着气小声道:“输了才要承诺,谁说是我输了,不过是你拿的东西跟我不一样而已。”
贺兰毅长眉紧蹙,知道她死不悔改但没想到这般犟。
“那蔺家的事你作何解释?穆其和瓒当初在海上其实是败在你手上吧,你当时应该是跟在宁怀瑾身边。后来穆其和瓒被捕后失踪的第一夜,我府中潜进一人,偷听了些什么然后跑了,那或许便是你了。”
阿弗点头。
贺兰毅继续道:“于是,自那时起你就知道穆其和瓒还活着,早就打定主意要将他找到亲手了解,当然这段期间我而已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只是误打误撞下才让我找到了隔壁蔺家冰窟里。可你误打误撞之下却救了我,还把他的藏身之所给找到了。”
“所以,你制造了今天这一切,让穆其和瓒死在一群贼人手里,如今那群人身份依然查探不出来,是你找的人吧!我一开始不知道你究竟从那里找来的这些人,可卓思扬去了凤山镇,便灭了一伙山寨土匪,这两伙人其实都是一样。我想起曾经抓到过一个朱雀组织的内部的人,他有一条消息被抢走了,也是你干的吧?”
阿弗继续点头。
贺兰毅眸光微沉,“可你为什么要找别人不让我来?我比起其他人不值得相信?你做任何事前为何不跟我先商量?”
他说话语气淡淡,神色平静,丝毫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情绪。
真的没有生气吗?
阿弗自己也说不准,有些人就是那样,说话温文尔雅,外表光风霁月,但内里却是全然不同的一番心思。
在某种层面上,贺兰毅跟自己很像。
想要的东西不会张扬出来,而是会暗自地去较量去夺取。
另外一种,便是在孤独上。
他父母双亡前程未卜,她一抹孤魂飘零游荡。
因为一枚玉坠栓在了一起。
正如孤独的人更喜欢从比他孤独的人身上寻找安慰和寄托,可越是相像的人越是危险。
阿弗还是点头。
贺兰毅:“......”就不应该对她抱有什么好的念头。
阿弗掸了掸长袖,说道:“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也说不得。”
“我知道你想从他口中撬开一些秘密,但不可以,触及到我的利益,还是把垃圾都藏在黑暗里好了,或许还能假装世界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