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朦胧,船也在嘈杂的话语声中艰难地航行摇曳。
“看到那黑点了吗?”阿弗站在甲板上指着那黑点道。
徐海点头,可一刹那间却转不过神来,直到阿弗提醒,“是从东面来的,黑蛇盘曜,来势汹汹,他们早就盯上来了。”
东面....
脑子里灵光一现,徐海大叫一声,犹如虎啸龙吟。
东面,就唯独有那个腾蛇岛值得大惊小怪而已。
他娘的,今遭是遇上海贼了。
这条路上有海贼不假,但他怎么就不幸真给遇上了。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阿弗两手拖着腮帮子,想了想,“子曰:‘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徐海嘴皮子抽搐不止,内心暗自腹诽:呵呵,你家子曰真有趣。
他奶奶的,没成想,今遭却被个孩子坑了。
脑子里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闪现,“这海贼该不会是你叫来的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
“我有病不成?叫人过来打自己。”阿弗默默白眼。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不过蛛丝马迹,很少有人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徐海搓着手,急得焦头烂额,忽地双手举起做着投降状,“不赌了可以吗?我不玩了,玩不过,要叫人起来赶紧跑了。”
也不想想,他们是谁,那是海贼。
而他们呢,不过一群普通小百姓罢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加速前进,等到船到了港不就平安无事了。
“不走。”阿弗撩开斗篷,就势在甲板上坐下。
“不走你还能干什么?你这个幼稚的孩子,这种时候了还要捣乱。”
徐海怒不可竭,上前要将他提起来扛回去。
阿弗将手中的抱着的长剑抽出,用了猛力钉在甲板上,“三尺长剑提在手,孺子一样杀强贼。”
徐海手下微顿,横眉睨着他,“你这是在逼我?”
......
......
外边的嘈杂吵闹源源不断地传到了阿弗耳边,阿弗一手抵着头,一翻看着书册。
头顶似乎有哀声叹气传来,朝对面那担忧不已的宁怀瑾道:“没事的,咱们不是还有萝卜吗?世上的事,除了生死,就没有一个萝卜解决不了的。”
“大不了,就两个。”
宁怀瑾抬眼,觑着她道:“这船上一共有五十八人,其中老弱病残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共十六人,当然除掉我。”
“真正的青壮年男子四十二人,而四十二人中,船工二十人,我们只有两艘船,到时不发生什么还好,若真发生什么,估计咱们都得死在海上。”
“谁说只有两艘,隔壁不还有一艘,还挺大,守卫也不少。”阿弗指着外头,那船上灯火通明,亦是一派平静祥和。
“对了,把全部人给转移上去,至少他们大船航行快,而这客船,就算是想抢那就让他们抢去。趁着还没出事,我得快赶快去同他们说说。”宁怀瑾打定主意便往外走。
“不,拖隔壁下水。”阿弗视线漫向书卷,道:“我们跑不了了,他们已经到了。”
他们已经隐蔽在暗处,等待时机。
.......
.......
蔺承钰站在船头甲板上,看着不远处那处渐趋渐进的航船,眉心紧紧锁起,“看来是这腾蛇岛的海贼了。”
南方海域上海岛数量繁多,各大岛小岛面积绵延数千里,居住的百姓世代多以捕鱼打捞为业。
但数百年来随着东夷人的进入,汉人被驱逐,东夷人占据了这些岛屿后,抢钱抢人,渐渐地这片海域的百姓也因此血统混杂。
由于地处偏远,物资、经济也十分匮乏,百姓生活越发困顿,加上朝廷管不过来,地方官府更以事多为由无暇顾及,这地方的百姓要存活就只得靠自己,于是开始打起了行船路过海域上的船只的主意。
时日一长就俨然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海贼团伙。
其中,以腾蛇岛的海贼为盛,势力也最为嚣张,兼并占领了多处岛屿后便也巢居于此,常在两广交界处恣意作乱,已是朝廷的一大心腹之患。
先前他也听说过两广的水军将领曾多次对此乱象进行讨伐,孰料平了无数次之后依旧死灰复燃。
最大的一次平乱也要回归到六七年前已逝摄政王贺兰沐带兵讨伐,一举歼灭了腾蛇岛余孽,极大地鼓舞了将士士气。
此后几年,摄政王都派领水军驻扎于此,两广海域又重新恢复了一派风和日丽。
可是,没想到后来摄政王在今年春月逝世之后,沉寂多年的腾蛇岛海贼就开始重新聚集。
旧的一代首领逝世,新的一代首领应时而生,不过短短数月又发展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蔺承钰道:“船上一切可都备齐?”
言恺点头,道:“一起都已准备齐全,也同隔壁那船上主事的徐海商妥好了,就等着他们过来自投罗网。“
顿了一顿,言恺道:“对了,少爷,有一事,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种时候还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这种时候海贼都要打上门了,若再不说,恐怕是到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言恺一没上过战场,二没熟读兵书,只粗俗地读过几句论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可面前的这种情况他着实不太明白,所以还得问个清清楚楚。
言恺道:“少爷,您是否太过信任隔壁那徐海了?我可听说他前几日可还调戏过男子,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些个军事才能,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