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负你,所以我帮你报仇。
这是宁怀瑾自己给脑补的想法。
不过,他也承认被阿弗最后那短短四字给暖到了,以至于自己最后晕头转向,连惩罚她闭门思过的话语也无能说出口。
想起当初她对自己的谨慎甚至戒备,再到如今的耍赖,使小孩心性,宁怀瑾忽然觉得自己以后恐怕不会再想失去这个妹妹了。
虽然有时觉得养着她,是一件怄气又烧脑的事。
同样感觉烧脑的还有徐海,此刻他手里捧着白萝卜,嘴里嚼着白萝卜,嘴里还一直喃喃自语地询问着,“这萝卜也是药?这可信吗?”
船工蹲在他身边,想了又想觉得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不由地便给他分析道:“药食同源,您看那山药不是也有药名,大抵真的有用,何况,照您刚才那番话,那宁少爷知道他弟弟拿了这药给你,还急得冲了过来,或许还真是。反正,萝卜又没毒,你吃了试一试。要真能治病,岂不是更好?”
徐海想想也对,三两下就把药给嚼了个干净,最后擦了擦手时,困惑地挠了挠头,思忖道:“似乎还真的有点儿用,不过,吃完了,以后要是再头疼哪得咋办?”
船工兴奋不已,一拍大腿道:“既然有用,那不是更好,这萝卜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咱们靠了岸上街买去不就得了。”
徐海摇头,“不可能这么简单。”
要是这么简单,那天底下的医馆岂不是都得关门谢客,单单买萝卜的鸡犬升天?
船工一愣,心想,这萝卜难道还有什么简单与不简单之分?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这萝卜很有可能便是自己背来的那一筐。
不过,那玩意不是买来给那马吃的吗?怎么二当家还跟马儿争食了?
徐海道:“那小孩告诉我,这萝卜不是普通的萝卜,既然不普通,那从外边买来的又怎么可以和它相提并论,要不然,我怎地吃了一个之后头疼就没了?”
船工挠了挠头,道:“要不,您继续去求宁少爷,多给您几个。”
“不,得求那孩子,那傻孩子,好糊弄。”
徐海抱着手,望着窗外湛蓝的天宇,咧嘴而笑得开怀。
......
......
望着头顶湛蓝的天宇,卓思扬抱着手,咧嘴而笑得开怀。
有了属于自己的航帆,卓思扬瞬间觉得霸气多了,什么淑女贵女,什么季萱李萱,统统都被她抛进海里。
毕竟哪家的小姐有谁能像她这般好命,不用待在闺阁里刺绣学字,不用给教习嬷嬷束缚着教导规矩,而是可以随着舅舅一起出海,一起游山玩水。
虽然一开始,自己对母亲一意孤行要送她避风头的想法很是不解,更是不满。
尽管那事自己本是无意之为,但后来人们却把矛头莫名其妙地指向了她。
其实最坏的还不是当属那个编修,自己害怕出事得罪人,暗中把闺女给杀了却让那些愚民统统认为是她卓思扬害得人家丧尽颜面,不堪苟活才以身殉死,害得自己无缘无故地当了冤大头。
如今,远离了京畿里的那些,远离了那些口水横飞的唾沫,还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船舱廊道里不时地传出一阵又一阵砰砰砰的脚步声。
砰砰砰的脚步声将船舱震得乒乓响。
茶盏内的茶水发出轻轻的振幅。
蔺承钰半屈着腰,手中持着沾墨画笔,眼前是一卷即将完成的画幅,此刻,一滴墨水正好巧不巧地点缀在那眼瞳中。
渲染,晕开,渐深.....毁了。
太过用力,眼瞳失了真。
耳边那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蔺承钰眉梢由舒展开始紧皱,嘴皮子抽搐不断,手心下渐渐用力,险些把手中攥紧的毛笔折断。
一旁随侍的女婢,身着豆绿色的掐牙背心和褂子,名唤素知,见到这种场面,心底也是颤颤不已,瞬间感到四周莫名地有冷气涌入。
蔺承钰大喊一声,“言恺。”
言恺正镇守在门外,防止着各类妖魔鬼怪入侵进犯,打扰到自家主子画画。
忽然听到他这一声怒火冲天的叫喊,身躯一紧立马冲进门内。
“少爷,出什么事了?”
“外边怎么这般吵?”
言恺笑道:“少爷,还能是什么啊,不就是表小姐见到大船太高兴了所以才到处跑,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而且在自家的船上又没人限制她,她自然想怎样就怎样。”
蔺承钰抽搐着嘴皮子,无奈地叹气,幸好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被人谴责多少遍扰民休息了。
他将手上的画幅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即便是毁了的东西,但只要是他画下的,就算是再十足地差,他也舍不得就此丢弃。
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卓思扬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他还是不忍心将她掐死。
素知见到他的动作,立即上前接过他卷好的画幅,便听他道:“另外找个箱子放起来。”
言恺瞧着纸筒,听到这话有点好奇这次少爷又是作了什么大作,竟然能被重新装箱?
一般少爷的画都是由素知亲自照管的,如何分类编排,如何安放,都经由她手,任何人想看都必须都经由他的同意,没有他的应允,即便是保管东西的素知都不准乱瞄。
素知知道少爷的脾性,只要少爷有着重交待的画幅,必然是十分看重的,她当然也不敢随便含糊。
于是颔首,微微屈膝,捧过画作离去。
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