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壶皱了皱眉,哼道:“笑话?我们抓你来此只是想告诉你家孩子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好,一般想这种缺乏家教的孩子,以后还不知要长成什么歪瓜裂枣,我们好心提醒你这一句,免得以后孩子长歪了后悔不迭。”
歪瓜裂枣?宁怀瑾讪笑不已,她家阿弗除了脸上那个见不得人的伤痕外,又有哪点长得比别人差了,而且她就算是再坏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人给绑起来。
她道:“你是不是被她给欺负了?她就这般性子,爱玩,但还是有底线的,什么不该碰,什么不该玩,她懂得的不比你们的少。”
“如果她真的欺负你了,那肯定也是你先惹到她,如若不然,她估计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懒得碰。”
“说缺乏家教的你把嘴放干净点,不然我也会好好地教教你什么才是真的家教。”
她宁怀瑾家的家教也便是人动我一尺,我还别人一丈。
如今都欺负到自家门口来了,她又怎么能坐以待毙?
冰壶哂笑,“你们两兄弟果然同仇敌忾,但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凭你这般处境还想反抗不成?”
宁怀瑾忽而轻笑:“你们若是想杀了我,何必浪费时间?除非是有事,既然对我有所要求,那么怎地还敢绑我至此?不怕我宁死不屈?”
卓思扬闻言微微一愕,险些将手底的胭脂盒打翻在地。
当哥哥的都如此气势嚣张,那弟弟性子坏成那般又有什么可以质疑,果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
她朝冰壶道:“别再跟他废话了,正事要紧。”
冰壶点头应是。
宁怀瑾听到这一陌生的女声,又从先前那女声中听到了尊卑之分,想来这后来发声的女子才是幕后的主使。
冰壶朝宁怀瑾道:“你弟弟身上那件火鼠皮的褥袄我家小姐看上了,愿意出高价买下,你随便出个价,我们绝不会少你或亏你半分,如果你识相的话,便答应这个交易,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你也不用想着先假装答应,到最后兄弟俩跑了个无影无踪,要知道,我们能从这客栈里将你劫过来,自然是人撑着。你好好想清楚,其实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
宁怀瑾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地想起刚才见到阿弗身上那件褥袄便觉得非同凡响,如今细想能引起别人的关注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物件。
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但如今招惹了如此祸端,也只能是怪她自己没有本事,不能护着阿弗。
她不禁苦笑,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多好。
如今只是一件衣服,以后会是什么?
宁怀瑾道:“不就是一件衣服,有必要做得如此地步。亏得你们还是大家门第的小姐,竟干起这种山中盗匪才会做的无耻的勾当。”
卓思扬眉梢一扬,“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们所想。”
......
......
“进去里面把衣服拿出了,我就在外边等你出来,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这里周围可都是我们的人,除非你们能飞天遁地。”
飞天遁地吗?宁怀瑾想,或许也不错,逃开了这些魑魅魍魉,她还可以带着阿弗一起吃吃喝喝,等到那天没了兴致再收拾行囊回宣和。
到那时,阿弗估计也不会再对自己那般防备,到时还不是自己说去哪便去哪。
宁怀瑾微微一笑,开了门后复而关上,朝床榻那处走去。
却见阿弗已经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她抬腿走上前去,掀开被子的一角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身上的这件火鼠皮褥袄,
这么惊艳的颜色,难怪要招惹不干不净的人惦记?
不过,要她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当她们是吃素的不成?
她已经想好了,稍后把动静弄大,而对面便住着一位不明身份的老爷,至少她可以凭着先前的一番提醒,等下或许还可以接机寻求他们的帮助。
她推了推阿弗,想要将她唤醒,可一触碰到她的手,却是满手的冰凉彻骨。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猛然一滞,熟悉的感觉,就如同她以往每次沉睡不醒的模样,那个沁凉的温度,如同一具冰冷无温的尸体。
她就知道阿弗的病没那么容易就能治好,当初听她的一面之辞便真的相信有那么个隐世的神医。
如果真的有,那么现在的这种情况又要如何解释?
宁怀瑾将阿弗裹在被子里抱了起来,不过却是将睡梦中的阿弗惊醒。
阿弗于半梦半醒地呢喃了一句,看向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微愣了一下,道:“你怎么了?眼睛红得跟丧尸一样?”
宁怀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是忽然很怕,那种相依为命的亲人忽然就在自己眼前消失的恐惧感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脑海中重现着,她怕阿弗也会变成那样。
宁怀瑾扯着嘴角的笑意道:“你不要睡了,小孩子经常睡是会变傻的。”
“我现在先带你去看大夫,你给我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阿弗轻轻蹙起了眉,看着她眼底越发充盈的泪水,扯了扯她的衣袖,“放心,我不会死的,至少还能活好久好久。”
“别说了。”
阿弗抬起手掩住她的眼,“我不会死的,这具身体当时治好后就有这样那样的后遗症,但也只是后遗症而已。”
“你以为我还能信?”
阿弗能感觉到手里满掌心的冰凉的湿意,心底越发地愧疚难安。
她似乎只顾及自己喜乐与否,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