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有时常想,这个世上是否已经没有真神存在,不然怎么总是没人发现自己其实是已死之身,只是附在一具无魂躯壳之内。
虽然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可总有种身体跟年龄搭不上边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第二世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么早就挂掉,真是有愧大人我恶魔的名讳。
而且,如今竟然连一丝记忆都没有,自己难道是活得越老也便越健忘了?
阿弗朝着他看了看,年近中旬,方形脸,眉眼深邃,那张脸不算难看也不算好看,看起来就一副精明狡猾的模样。
那目光也不算友善,看着自己就像是黄鼠狼看着鸡,不怀好意、垂涎欲滴。
一身洗得发旧的黑白相间的道袍,倒是十分宽松,显得他身子清瘦。
头上带着黑色方巾,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帆布袋子,里面估计装着各式各样的除妖法器。
手上执起的旗幡在风中飘扬鼓动,拦在自己面前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可是在同行面前阿弗也没有说什么不敬之词,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谋生,谁人不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比起当初的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弗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看着他啧啧称赞,后生可畏。
“我就不看了,你先替我哥看看。”阿弗指着宁怀瑾朝他道。
宁怀瑾皱了皱眉,白了阿弗一眼,那眼底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你又想玩什么?”
神棍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看相的,都是看到自己合眼的才能给他起卦算命,其他人想要我替他算命,都需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话落下,又看着阿弗,笑笑道:“而你不一样,我看出了你命格可不一般,可是我还得为你占卜一卦才可确定下来,或许我还能借着为小友你算命的机会,将来小友富贵了,岂不是可以带着我一飞冲天。”
阿弗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势不成佛,你们想借风扬名立万岂不是白费心机?”
他笑:“若是必然能借上这趟东风?”
阿弗皱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们只知大树底下好乘凉,焉知这树已经走到了暮夕之年,还不如收了心算命得了。”
话落,唤了宁怀瑾一声,二人便从他身边而过。
徒留一脸愕然的神棍站在原地,懵懵不知如何自处。
纳闷地挠着脑袋,“现在的小孩子都这般戒备心重吗?”
怎么想算个命起个卦结束今天的任务怎么就这般艰难。
找不到算命对象,他又得到处乱晃了,口中喊着口号,却是有气无力,却是把声音故意拖着无比绵长。
“看相算命,占卜吉凶,寻龙点穴,降妖除魔......”
喧闹嘈杂的长街上响彻着他的吆喝声,由于他故意将声音说得如此地低迷,足足把周围人群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忽然,前边又跃来了一抹奇异的气息,他大喝一声拦在那人面前,“呔!”
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大概只是在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深沉,五官俊美无韬,深邃立体。
而身旁的男子面容如古铜般冷硬,眼眸狭长,眸光凌厉,似是含着雷鸣闪电,只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着实是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
他笑嘻嘻的表情立即收住,一脸淡然自若地前头那人说道:“这位小友,我观你面相,便知你此生命格奇特,可否停步容我为你起一卦。”
林诩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先行一步。
贺兰毅转微凉的目光施舍般地泄在他脸上,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地便也转身而离。
神棍很是生气,这被一人忽略就算了,如今这算是第二个了,就算是再怎么样,起码敷衍自己一阵子,什么都不说就这这般离开这又算什么事。
他昆仑山上鼎鼎大名的玄真子自从下山以后就从来未曾受过此等闲气,如今一而再再而三,他又岂是大度之人。
他大步迈到他的面前,伸出旗幡将他拦在身前,“这位小友,你这是不给面子了,好歹也先听我起上一卦再走。”
贺兰毅这才抬眼看着他,认真地审视着,随后指着那漫步而行,两只眼睛还流连忘返在两边摊位前的林诩,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诩瞥见那神棍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却是视若无睹,抱着手,撞开他走了过去。
玄真子被撞得晃了晃身子,大眼紧紧地瞪起,怒目圆睁的模样骇到了周围渐渐走进来围观的百姓。
他一口气几乎提不上了,他今日又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上头可告诉他今日势必会遇上贵人,到时自己占上一卦,以后吃香喝辣哪还不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可是今天自己看上的肥羊怎么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他喝道:“呔!你们站着,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想,也知道你们心中所求,若想要知道结果,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转回来,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答案。”
前头两人置若罔闻,漫步进了人群,几乎要被密集的人群隐住。
“呔!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在寻人?”
林诩耳朵一动,脚步微顿。
玄真子加了把火继续道:“或许也不是人,但具体说清楚是什么,又无人能知。可是,我是谁,我乃玄真子是也,别人不知道,别人找不到的,别人看不到的,我统统都知道。”
贺兰毅停下脚,侧头朝他看去,长眉微蹙。
玄真子一听之下,欣喜过望,雀跃地跑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