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镞依旧不断,甚至有暴戾之势。
第六个.....第七个,没有......
蓝袍男子躲在众人的包围圈中,耳畔中那呼呼的箭镞声如山崖间呼啸而过的长风,心底起伏不定地颤抖着抱着头惊叫着,看着那群弓弩手只是表面上挽弓搭箭,实际上还是装模作样地呆立一旁不采取反攻,不由一怒:“你们都是木头吗?就在这里等着被人射穿,什么也不动是不是?那还带着兵器干什么?装英雄啊?”
他躲在众人背后摇旗呐喊,语气却莫名地高亢,“还不快点往前冲,取得首级的,赏黄金百两,抓到活口的,赐以千金,今夜势必要将那伙叛国贼斩于马下。”
话音未落,羽箭离他们的位置也越来越近,近乎眼前。
风声箭声尖叫声呼呼直穿耳膜,蓝袍男人道:“你们是聋了吗?当我的话被狗吃了不成?”
立于马上指挥那人环着胸,看了他一眼,不耐地说道:“不是不动,而是等待时机,只有在找出敌人的方位.....”
男袍男子瞪了他一眼,大喝一声抢白道:“还能躲在何处?肯定是躲在山崖上,也不知那个山旮旯角落,居高临下地将咱们当做靶子,快点朝上山射上去,不然今晚大伙都得当羊肉串。”
射往山上去,这个无知的人真是痴人说梦,这四面都是山,山脚到山顶少说也有百丈之高,这箭镞就是冲到半空中也得重新摔下,根本就不能够近那暗处的敌人一步。
而且,从箭镞来源的方向和速度可以看出,那里只有一人,一张弓,却足以将黒木箱子给射穿,这又是怎样一种臂力?
可是,怎么会只有一人?
更不应当只是一个人。
男人蹙起剑眉,神色微凛。
下一瞬,有声音忽然响起,“就那,就在那里,你们看到了没?箭朝那个地方来的。”
他哇地一声,那只箭似乎真的往他眼前而来,就射在他近前的箱子内。
第八个,没有......
所有的木箱子本就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蛊惑敌人。
如今,真正的目的达成的。
捕获,眼球已经捕获到了那抹飞动的身影。
山上树林间不时地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有暗色的身影匍匐前进,往箭镞来源的方向奔去。
蓝袍男子讶了一声,但心底已经镇定了下来,朝着他撇了撇嘴,嗤道:“既然早有埋伏,为何这个时候才唤出来,赵指挥使真是越来越会故弄玄虚了。”
赵琥,伯奇军中调兵之权的掌控制,最高指挥使。
剑眉星目,狭长双眸微微眯起,高大的身形屹立在马上,挺拔、锋利,如他那手下的那柄铁剑。
传闻中此人性格狠辣果决,冷酷无情,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出鞘必见血封喉。
赵琥置若罔闻,早已经拔出腰上悬着的那柄铁剑,飞身从人群和马车中跃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攀上倒悬在山崖上的大树,手抓在树干上,将剑扎进山体内,如疾风般迅猛地涌动着。
竟是真的飞檐走壁。
蓝袍男人瞬间惊讶地合不拢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出手,但还是有些震惊。
这可是悬崖峭壁,没有赴死的决心和一身硬气的本事,无法成功。
在多年前,在这个人还是从一个小兵渐渐地攀爬到那权利的中心,靠着自己的本事走上个那个只需要坐在椅子上指挥别人动手的位置时,他绝不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轻易出剑,如今能逼他出手的又能是什么?
蓝袍男人眼眸一沉,朝车厢内望了一眼,那人依旧静静地坐着,似乎外边的一切都与他了无关系。
他叹了气口气,神情倍感无奈。
随着那领头之人的离开,其他众人皆是守卫在自己的位置上严阵以待,没有因为少了一人而慌张或者擅离职守,更不会因为那所谓的赏金而离开自己的位置。
因为他们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是为了保护车厢里的人。
风还在那攀爬悬崖之人的脸上嘶吼着,下一瞬,瞳孔内那处影子也在逐渐地清晰,逐渐地明亮。
好似一团微微簇亮的火苗,在暗夜里如魂魅一般地浅浅而笑。
他眼眸一紧,只见那里似乎有什么在跳动,在飞跃,从山顶上跃下,炫耀般地与他擦肩而过,如鸟儿般飞驰而下。
他继续往上攀爬,可脑海里那抹光亮却总是那抹微光。
随后,身后突然发出了一阵爆破声。
他似乎想起了那究竟是什么,打火石。
加热的打火石稍加撞击会发生爆炸。
他迅速地抓在凸出的石块上,身体紧紧地挂在悬崖上。
转头向山下那处往去,只见刚才被箭镞刺中的木箱子此刻皆已燃起了黑烟。
黑烟滚滚,火苗在风的催促下滋生地越发地迅猛。
更为震惊的还是,火苗不知为何已经迅速地包围成了一个火圈,所有的黒木箱子着了起火,绕成的圆圈将众人包裹在火海的包围圈内。
然这点火势苗头尚小,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可是,现实好像变得与他们想象的不一般。
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奔跑,有人抬脚扑打着火苗,但似乎随着众人跑动,火苗似乎就在那处点燃。
他眸光如电,紧紧地抓住了一个目标细细地观察着。
黑夜下,那人身上跑动时似乎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光线,像普通的细线一般细小的东西在跳动着。
细线抖落在身下,遇到了簇亮的火星子,快速地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