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一个普通人短短数年从筋骨松散再到气血充沛,并不是坚持不泄的锻炼身体就能达到的,而且面前这个年轻人体内的血气,就仿佛奔腾大江,雄伟浩荡,必有奇遇,这样的人一旦习武,必然大有作为。
而且,从女儿的描述来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走的是流传甚广的散打路数,听其所言,是自学成才,并没有师承,可见悟性上佳,见不平事而出手,又可见其品行不坏。
如此根骨、悟性、品行具是上佳之人,乃是习武良玉,陶真瞬间起了收徒的念头,并非是如同武馆内的学徒般,学习两招健体防身的把式,而是真正将陶家安神养形、锤炼内劲真气的法门传于此人。
这是传承衣钵的关门弟子,虽说余青年岁已长,筋骨成型习武成碍,但是陶真有办法,凭借其体内充沛的血气,辅以外药和内修,是能改变这种状态的。
不过坐在一旁的两人却是一惊,相互对视,不知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陶真也看到了两人的动作,捻起茶杯,轻抿一口,并不催促,只是看着余青,静静等待着答案。
这时候,陶然然脑海中闪过的是余青早晚在武馆内拳打木桩,日以继夜不得停息,虽然心中好笑,但面上还是撇嘴说道:“爸!人家说不定比你还有本事呢!你还说教人家。”
陶然然自小就没见过父亲陶真出手,也不了解其底细,而陶真出于某种考虑也没有告诉女儿如何去修行内劲真气,毕竟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所以在她眼中,父亲虽然身手不错,但是比起亲眼所见余青的本事,两者似乎胜负似乎只在五五之间。
陶真往陶然然一瞪,难得摆起了父亲严肃的模样,说道:“然然,习武在于健体防身,不在于争强好胜,你就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教你的武学,依旧没有学到精髓。”
陶然然撇嘴,父亲教来教去都是那些招数,十几年下来招式都学得差不多了,于是不以为然道:“还能有什么精髓?我可比几个师哥都要厉害,他们单挑都打不赢我!”
“拳脚再盛又如何,你还没有入门。”
陶真摇头叹息。
对于他的长女,他自然不会偏私,该教的自小就已经教给她,吐吸纳气,运气动真形。
只是对于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陶然然小时候还肯听话学习,但稍微长大之后,懒惰之心顿生,又恰逢世间气功骗子遭到揭穿,便不再愿意修习内劲真气,但对拳脚之术依旧颇为喜爱。
陶真觉得世事讲究缘法,既然陶然然不愿,他也就不再强求。
十几年下来,陶然然虽然没有练出半丝真气,但常年习武,身体强健,没有什么小病小灾,也算符合了陶真心目中习武强身的理念。
面对父亲忽然严肃起来,陶然然娇嗔了一声:“爸!”
陶真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没再理会女儿,扭头看向余青,轻声问道:“你怎么看?”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问余青作何想法,是接受?还是拒绝?
余青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只是略微沉思之后,打了个哈哈,说道:“谢谢陶叔叔的好意了,不过我对于练武没什么耐心,之前学的散打防身就已经足够,再学拳脚也就没有意思了。”
他想到自己在武馆中日夜练武,顿时觉得没意思,况且连拥有内劲真气的凌建也不见得能拿下他,足见他的身手已能自保,何必再求精进?而且现代的社会,武术再强,也强不过枪弹。
陶真展颜一笑,方正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随和,说道:“我要教你的不限于拳脚,而是别的。”
不教拳脚,还能教什么?难道教的是……
余青疑惑的看着陶真,拳脚之术他是看不上了,唯一有点兴趣的就是陶真身上那股游走全身的热气。
只是这种仿佛是书上说道的内力真气的东西,肯定是不轻易外传的。
陶然然在一旁听到了父亲这么说,有些惊讶的问道:“爸!你难道还有什么新的东西?不是吧!你怎么不教我?”
陶真道:“怎么没教你,从你小时候就开始教你了,只是你一直不肯在这上面用功。”
陶然然不屑地哈哈假笑起来,说道:“就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还当宝贝似地。”
陶真方正的脸虽然自带严肃气象,但是涵养极好,在家中一直和善民主,凡事都会征求家人意见,原则之内从不动粗,是以陶然然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太过于拘谨,而是像与朋友相处般随意。
“走吧!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免得一会我爸死皮赖脸地把你收入武馆,咦——!那这样你不就成了我师弟了?”陶然然口中说着话,但是动作不停,一把拉住余青就要往外走。
“喝一杯茶再走!”
陶真右手捻起桌上余青的杯子,左手提壶隔空倒茶,茶杯斟满后,身形一动,迅雷之间来到了陶然然身旁,右手拿着茶杯递向余青。
这一只手正挡住了余青的面前,茶杯迎面砸来。
余青感应到陶真体内的热气在一瞬间运转起来,在右手至腹下来回流转,也能感应到其中的磅礴大力。
这是陶真的策略,他心知陶然然眼光甚高,而且拳脚之术不弱,连她都对面前叫余青的少年的身手自叹不如,那一般的拳脚武术自然吸引不到这样的人。
但是陶真现在动用了体内的内劲真气,这是武学大成的象征,也是每个习武人梦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