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放佛天地撕裂了一道口子,万丈高空叠嶂的云层陡然溃散,一重遮天蔽日的山岳浮空坠下,气势滂沱。
“轰隆隆”
“张镇天你……”古锋骤然色变,昨天谢万年被紫霄剑贯穿肺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便是他,也难当紫霄锋芒。
谁能想到张辉脾气如此火爆,说杀人就杀人,浑然不顾及长风古虚内府弟子的身份。
“走。”不容片刻犹豫,古锋立即冲到古寒身边,拎着他后脖子,跟拎着一直鸡崽子似的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暴退,远离剑山落下的区域。
至于长风…不过是他们古家膝下的一条狗,危难之际,几人顾得上家畜的性命。
大不了以后再养几条狗便是,以他们古家之底蕴,养条狗还不简单。
“啊!”
“疯了,张镇天你疯了。”
“快跑。”
三千内府弟子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弹指间就只剩下长风一人被世界孤立,隔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主人跑了,剩下他一人,剑山还未落下,他身体就已经凉了半截,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昨天他亲眼见张辉用这把剑贯穿了谢万年的肺腑,重创谢万年,然后再将其斩杀。
谢万年是一转地仙,而他长风……
光是那剑山爆发出来的气场,比之百丈山的重力场,不知强出几万倍。
瓢泼倾泻的天地之威,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
呼的一声风啸,古虚派内府三千弟子,不是自己飞出去的,而是被无尽的剑气碾压出去,排斥出去。
三千内府弟子无一例外,当场哇哇呕血不止,其中数百人猛地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气绝身亡。肆意狂暴的剑气,密度极其惊人。
一阵风吹过,那些尸体立即化作一摊血水,地面遗留一团团被切割成肉泥的碎肉。
首当其冲的长风,依旧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处在极致恐惧中的他,嘴巴大张着,眼睛瞪的滚圆,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古寒,古锋两人。
到死,他还盼着古锋拽他一把。
喉结是鼓的,似乎有话没有吐尽。
古锋携古寒刚一落地,一双如枯藤般的老手狠狠颤抖了一下,气息紊乱,显然也受到剑气波及,伤及肺腑。
“祖爷爷?”古寒瞳孔怒睁,吓一大跳,万万没想到张辉的剑竟如此锐利。
要是古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古寒都不敢往深了去想,古锋是他最大的依仗。
古锋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他回过头盯着张辉,陡然间,眸子狠狠激荡。
察觉到古锋脸色变幻,古寒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就站在他古寒身边的长风。此时,他的五官扭曲,松松垮垮,似流质般淌了下来。
眼眶拉扯的快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螺蛳大小的眼球滚了出来。
更让人惊惧的是,他的天灵盖突然塌了,就像山体滑坡,从头上掉了下来。
啪嗒一下砸在地上,黄白的脑浆像一坨屎。
接着,轰的一声,长风直接炸裂,爆做一团血舞,漫天碎肉霹雳啪哒的掉了一地。
那一刹,古寒心中寒气直冒,如坠冰窖般背脊发凉。
如果不是古锋带走他……
细思极恐。
古寒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张辉切成片,生吞活嚼了。
自己还在长风身边呢!他居然胆敢……
想到这,古寒怒由心生,一张脸憋的通红,远远的冲着张辉怒吼道:“张镇天,你这个疯子,给我跪……”古寒习惯了颐指气使,不经脑子就脱口而出,然而后面那个字却生生被他吞进肚子。
悬空的剑山仍未消失,当张辉闻声目光落在古寒身上时,浮空的巨剑,也在弹指间调整好了角度,沉重古朴的剑锋直指古寒古锋两人所在。
甭说古寒,便是古锋亦是目光一凛,几百年的陈年老菊花狠狠哆嗦了一下。
这可是一把绝世凶器,昨天刚刚斩了一半“仙”,古锋亲眼目睹,心中已落下阴影。
当紫霄剑剑锋指向他时,古锋顿时炸毛了,头皮发麻,眼神中流露出浓浓惧意。
古锋惊恐之余,猛地一巴掌呼古寒后脑勺上,厉声喝道:“给老夫闭嘴!”让古锋胆怯的不仅是张辉的紫霄剑,还有苏瑾背后那个如枯木般面无表情的北冥玄尊。
昨天晚上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没能拿出个主意来,各大家族,宗门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老而不死是为贼!贼精的贼。
古锋深知他要是动手杀张辉的话,北冥玄尊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两虎相争一死一伤。且不说活着的那个会不会是他古锋,就算是他,肯定也半死不活。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身体各方面空前绝后的强大,就像那庞大的坞舰,如同浮空的城堡,令人惊诧。
然而一旦遭到破坏,日后再想修复的话,需要无数的天材地宝,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恢复到巅峰状态。
地仙不同于其他境界的修道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轻易不会和别人厮杀搏命,毕竟他们还得面对仙。
“你也想死吗?”张辉眸子收缩如炽,冷眼凝视着古寒,凌厉的眼神如刀锋般切割过来,古寒眼睑微垂,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只怕自己一句话惹的这疯子不高兴了,下一秒钟,剑山便会俯冲下来,杀了自己。
糜博眼角的肌肉狠狠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