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气咬牙问道：“这里到底有多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夜星寒言简意赅：“不知道。”
沉无香心一横，不前进了，身体堵在那里，后面两个人也过不去。
“老子不走了，老子要休息！”
他嚷嚷道，一屁股坐下，随手往旁边摸索几下，忽然觉出异样。
“这些石头未免也太圆了……”沉无香一边嘀咕着，拿着夜明珠凑近了端详。
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石头吧？”
夜星寒嗯了一声：“是头盖骨。”
“你又吓我！”沉无香装模作样抱住清浅：“小样儿，你们家那口子老吓唬我！”
夜星寒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清浅解释道：“火神坟在这里，所以要用活人或人骨的怨气来镇压，之前我们见过的坑洞里那些幼童尸骨也是这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几乎一整条隧道都是由头骨填满的。”
他停了会儿，感叹道：“这得多少骨头才能填满？”
沉无香听得魂飞魄散，想到自己在这条满是头骨的甬道里呆了半天，胃里就有种翻涌的感觉。
这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四肢并用飞快前进，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心里早就把灵灵道人连同祖上十八代骂了无数次。
清浅悠哉地跟在后面，脸上倒没有多少惧色，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
前面说到这条甬道很长，但它的艰难之处，反而不是距离，而是逐渐往上的坡度。
试想一下，一个人连腰都直不起来。
还要走一条不止几千个台阶的楼梯，是什么感觉？
沉无香虽然一刻也不想多待，使出吃奶的劲头爬了一大段，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喘几口气。
“这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头骨，难道把一些犯人集中到这里坑杀？”
他渐渐适应下来，那种恶心感也没有那么浓郁了。
但任谁想到四周镶嵌着死人头骨，都不会感到愉快。
“不一定是犯人，历史越往前，神明崇拜的氛围就越厚重，再追溯到远古的奴隶制社会。成千上万的奴隶作为祭品贡献给神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一停下，后边两个人也跟着停下，清浅经常到处跑，见多了尸骸遗骨。
再加上不是一般的缺心眼，根本就不当回事。
待他说完，夜星寒淡淡补充：“死于非命的人怨气都会比较大，成千上万人的怨气扭成一股，加上这里的水，足以镇住火灵。”
“嗷……”
“你别吓人行不行，明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还装神弄鬼发出什么声音！”沉无香翻了个白眼。
清浅一脸无辜：“什么声音，我以为你在抠墙壁。”
沉无香还想再说，夜星寒嘘了一声，三个人齐齐安静下来。
咿呀……
咿呀……呀……
声音时远时近，若有似无，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指甲抠着东西，又像女人低低的呻吟声。
这一静下来，声音就更清晰，是从他们前方传过来的。
沉无香寒毛直竖，脸色刷的青了，下意识看向其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