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闫长老得知消息后,因山路难走,和三子坐了小船先急急赶来,并让数个村民起羊皮筏子随后接应。
福先生对长老的热情感激不尽,二人同感生存的孤独艰辛,说起金先生的救世慈悲也都赞口不绝,而后陆陆续续聊些本族风土人情,闫长老又说起心中二个疑问:大船如同一个巨大的家,不知如何造出?福先生把重华发现大船的事说与他听,告诉他大船上数不清的配备,否则数百族人岂能撑到现在!见他仍在思想,便道:“我们现在所乘小船和大船相比,岂不像极你我之与金先生,这种不可思议之事,非得亲眼见后方知世上真有奇迹。”
长老听了随即释怀,本来尚疑问族人一年多的行程下来精神仍然齐整,也就不再问起。
二人惺惺相惜,虽是见面不久,言语欠顺,却有说不尽的话题。不知不觉船已到岸,天色见晚,主船之人和长老说得几句,长老点点头,告诉福先生这里有兄弟数人日常在河边谋生,刚才便是老大,今晚在他处住下,明日早起再行,福先生自然听他安排。
少时,渔家安排好吃住,吃的总是鱼虾菜蔬,但是其味鲜美,比之大船之上的随意作食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住的草棚也简陋之极,垒石之上架起一片木排,再铺上一层草垫,和族人在家守居时大同小异,福先生觉得很是称心,思之还是在外流浪之身只要是家哪怕就是狗窝也觉得定心的道理。
长老也是兴奋得睡不着,又细说了本族的情况,除了河边这几个兄弟打鱼谋生,上岸后大部农耕,此外尚有小半支在村落外围放牧,福先生总是称羡不已,很晚才得安睡。
次日他们一早赶路,在渔人的带领下,好不容易爬上平地,穿过杂草丛生的空旷地带,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已是日在头顶,长老抬臂抹了下汗,和福先生道:“前面就是了。”
福先生驻足而看,一幅美丽的画面顿时出现在眼前:土房、炊烟、小河、田亩和稀稀落落的人影,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心早就飞到另外一处地方,和眼前一一比较,虽然是青山黄土差异显明,却无一处不觉得亲切。
等他从沉醉中醒来,发现长老正在身边耐心等待,不禁感叹一声:太美了!连忙催长老快走。
福先生随长老到达村落,如到己乡,略洗过手脸,顾不上休息,要请长老带他参观村落内外,长老呵呵一笑:“也不忙,先吃饭休息,明日参观不迟。”
福先生迫切道:“我们是无家之人,久别家乡,看到你的庄子特别亲切,还是先看看才得心平。”
“也好。”
长老只好领着他逐一看过藏火处、仓库、伙房、祠堂、堆晒场、畜圈、工具房等,这些都是公家所有,四周点点落落的小房子都是每家的休息房,内外都是极简。
看过里面,又到村外看看田亩,一圈转悠下来,果然整齐精致,福先生羡慕不已,想起自己一族长途跋涉,不知何日方得如此安定,忍不住喟然长叹。
长老知他心思,一旁诚恳相劝:“不必急躁,金先生既说带你们到绝好家园,早晚便有,你若不信,也不会至此,你若信时,便不消忧虑,我也是信得他的。”
福先生听他一说,会心笑道:“让长老见笑了。”
长老正色道:“我怎会笑你,得感谢你呢。”
“感谢我!”福先生奇问。
长老笑道:“是啊,若不因为你们,金先生不会至此,我们仍旧和以前一样笨头笨脑的活着。”
“你说的是那偷婴妖物吧,这与过日子关系不大啊?”
“金先生是为妖物而来,不过它似有察觉,并未现身。我却是说金先生既来,教我们制土砖、烧土陶,还帮我们找到了盐泉。”
福先生听得悠然神往,看看眼前大小房子确实有不少是用土砖新垒的,村人多着灰色土布,不禁点头道:“人比动物天分要好,但若没有高明的智慧开化,也只能身在宝山而不觉,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阎长老极以为是,却又遗憾道:“我方才说金先生定会带你们去一个绝好的地方,似我们这里,却有不足。”
“哦!这么好的地方,却又哪里不足了呢?”
“金先生说得极有道理,我们现在虽能自给自足,但是以后若要壮大,便离不开二样东西。”
“哪二样!”
“盐和铁。”长老说:“他说这里盐泉多,但是附近都没有铁。”
“嗯,有道理!”福先生颇有同感,问长老道:“他又说什么?”
“他说地下本来有很多铁的,但是很多矿物都被掏空搅乱了,根本用不了。他说这话时好像很痛心,我也就没问他。”
闫长老看着福先生关心急迫的脸色,忽的把话题转到他身上:“我还是劝你不要着急,好事多磨难,金先生思虑的可不是把你们带到一个你们看上去美好的地方,他说一个地方的水土还有周围布局对人居影响很大,如果都好的话,这个地方的人居便会蒸蒸日上,很快的壮大起来,如果欠缺的话,就会慢慢的衰落。而且听金先生的口气,也是有意要让你们的性格变得坚韧。”
长老说到这里,拳拳的看着福先生,倒像是对他无比羡慕。
福先生却是一头怔住,他知道重华对自己的族人关心甚多,期望甚大,自己对他也一直感激敬重,但犹未理解他如此良苦用心,遑说族人动辄怨声载道了。福先生经此一刻,不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