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吕进账行礼,道:“君上,四百车粮草如数送到,另,国俌添加了过冬的羊绒冬衣与一批新研制的钢剑。”

服人听到这话,抬头,道:“羊绒的冬衣,就是以前阿瑜研制的那种可以当箭的那种短襟剑袖服,不是去年被朝臣以华夏衣冠不可毁为由拦下来了吗?”

齐吕笑了,道:“国俌知道国中老臣都反对……啊,国俌说叫做什么‘胡服骑射’,国俌说所谓“华夏华夏,中原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有华服之美,谓之华’,所以胡服骑射不仅仅是在改变服饰,更是在改变一种文化,要改变文化很艰难,不过好在这只是贵族们的事情,对于普通百姓来使,只要把羊绒的衣服做得比葛麻保暖,上战场还能挡箭头,老百姓不会在乎衣服的样式的。所以对于有些不能从上层着手的事情,就从下面来,从下而上,等到事实一定,国中朝臣在反对也是无用了。”

齐吕此时意气风发,以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卒,勉强算得上是个小军官,此时却成了一国国府要臣,燕国上下都知道他是夏瑜心腹,加之迁国之时他领军断后阻挡赤狄,所以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都对他礼敬有加。

服人静静听着此时意气风发的齐吕啰啰嗦嗦了许多与运粮无关的事情,也没打断,就这么听着,然后服人道:“阿瑜怎么样?”

齐吕一愣,没料到服人会问这个问题,但马上反应过来,道:“启禀君上,国俌勤于国政,今岁国库大增,推广新种的田丰收,百姓安乐,朝臣同心协力,国俌施政顺遂。”

服人有些不耐道:“我没问你这个,我说阿瑜是不是还每日忙到深夜,是不是还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菏泽有没有提醒他注意吃东西。”

服人问起夏瑜这么生活细琐的事情,倒是让齐吕惊讶的长大嘴,不国他与菏泽同时从齐入燕国的夏瑜的陪衬臣,平时自然比别人走的近些,倒是知道很多外臣不知道的事情,是以对怎么回答服人有了些犹豫。

服人见齐吕神色,一挑眉,坚硬的眉角一缕冰冷划过,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齐吕一见服人神色冷下来,瞬时有点慌张,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从这位以前很是宽厚的太子继位为国君后却是越来越威严了,齐吕不敢欺瞒,道:“在下岂敢欺瞒君上,只是君上问道国俌饮食之事,我听内室总管菏泽说,国俌吃东西上倒是依旧,食不厌精,只是常常彻夜理政,不眠不休,状若疯狂。”

服人一听,眉头立时一皱,神色间也似乎突地涌现出了一股怒意,喝骂道:“他不知休息,你们不知道提醒吗?”

齐吕眼见服人怒了,急道:“冤枉啊,君上,自古以来身为臣属,只有努力劝谏主上的份儿,主上不听,我等又能如何?”

服人微微收敛了怒气,也知道齐吕说的是实情,微微叹了口气,对齐吕说:“你去把粮草军械交接了,还有告诉军需官,把那羊绒战衣和钢剑留出来不要入库,我要着人演练。”

齐吕道:“诺。”

服人继位国君第四载,亲率大军讨伐山戎屠何人,早已经被服人三番四次的讨伐下打怕了的屠何人握在城中不出,此时燕地已经是天寒地冻,服人命士兵堆雪为山,在屠何城外堆出数个比城墙还高的雪堆。

服人久在北地,知道冰雪习性,命令士兵一边堆积积雪时,一边洒水,冰雪相加成就的“山峰”结实异常,上载弓弩手以钢臂连发弩压制屠何城墙上的弓箭手,在连续几天几天也箭矢倾泻后,屠何的城墙上几乎看不到活人,死的自然是死了,活人也早已被吓破了胆子不敢露头了。

燕国士兵搭起云梯登上城墙,清剿了还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屠何人,然后开了城门。

燕国经过迁国之后,人口大损,所以不论是服人还是夏瑜都十分爱惜人口,服人领燕军入城,也是让身着羊绒制的新军服配薄盾牌和钢剑的先入城,结果也多亏服人谨慎,方才入城,只见屠何城城中空空,几乎没什么人影,而就在燕军行进在这个两侧大多是十分简陋矮小的茅草房的街道上时,突然窜出来许多手执兵刃的刀斧手,嚎叫着向燕军冲过来。

这些刀斧手手中兵刃大多是青铜兵刃,还有些竟然是树枝动物骨头做成的武器。

要知道街道埋伏巷战虽然向来都是弱者袭强的一个没法子的法子,但无奈何燕军的装备实在比屠何人强上太多倍了,羊绒军衣和包裹的严实头盔使得让许多躲在略远处的屠何弓弩手射的箭矢,要么是无法命中,要么是命中了剪头也很难扎人燕军的身体里,因为细密的羊绒对箭矢穿透的阻力实在太强,加之燕军手中的混合金的薄盾牌,轻薄不沉重,防御性又近乎变态的好,手中钢剑锋锐无比,双方兵刃一交手,顿时就是将对方连人带剑都劈成两半的结果。

这一场装备与统帅都差距太远的战斗,所以结果早已预知。

很快的,这只屠何人的部队就被燕军彻底歼灭,主帅被抓获压至服人面前。

服人看着跪在那里的肴骨,围着此人缓慢踱步,然后用山戎人的语言道:“肴骨,我们也算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了。”

肴骨此时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看着服人,冷哼一声,道:“要杀就杀,不要废话。”

服人站在那里,此时屠何城的地面俱是已经被踩实了的冰雪,很滑,服人很是小心的迈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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