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近了,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着实是白活了,居然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冯管事连忙伸手向怀中掏去,将一方丝绢及一方素笺抖抖索索的掏了出来,毕恭毕敬的递到了敖的手中,交待着,“公子说了,莫姑娘见了这些,就会答应的。”
敖烈接过丝绢与素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内心挣扎,不想给离,可这能行么?
不,他不能让离就这样离开,到时莫奕与向晚追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一闪而过的想法,令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将东西抓紧,正要塞回自己的袖袋中,却听得离清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敖烈叔叔,还是我自己来看吧。”
翠竹青青掩映下,荼蘼嫁衣披身,青丝如墨铺香肩,黛眉轻描似远山,脂粉淡扫映红霞,绛唇润泽吐芬芳,一股似有若无的荼蘼香弥弥于空中。
款款施步上前,接过敖烈手中的绢与信,轻抖开来,苍劲有力的字跃于纸上,字里行间有着一种隐隐的霸气,如他的人一般。
一抹冷笑,在唇角边一闪即逝。
何,无疆城中,韶华宫,宫人行影匆匆,曲折的回廊上,大红的灯笼高高悬起,彩绸轻舞,雕花的窗棱上,贴着凤舞九天的双喜字。
入得门去,放眼所及,尽是一片大红,提花红锦桌面上,喜烛高立,各类寓意甚好的瓜果摆满桌面,连桌边的圆凳也罩上了同色的凳面。
枣红梳妆台上,菱花镜被蒙红绸,各式梳妆用具一一摆放整齐,似在等着使用它们的主人的到来。
转过拱门,内宫中,三面扩装式的彩绘屏风上绘着富贵吉祥图,上好黄花梨漆金的千工床占了整整的三进,雕着喜庆吉祥花纹的门罩上,亦贴着喜字,床顶,千福喜字光彩大放。
意为平平静静的花瓶上缓着莲花莲蓬,摆于床两边,象征家庭美满,夫妻恩爱和合二仙像雕刻于床背后。
一床厚重的大红锦锻床帏上有着金银丝线织绣而成的喜字及百子千孙图。
一切,是那么的完美。
主管太监安公公满意的微笑点头,一转身,眉头皱起,扬着食指,拖着尖细的声音指指点点,“小慧,你那个摆在床边,还有那个那个谁?唉呀,你那个是摆那边的……”
“安公公,都布置好了么?”
一道清淡的声音响起,何澄玉修长挺拨的身影由随着声音出现在宫门处,皓月般的双眸熠熠生辉,凌形的唇边,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方才还在指指点点的安公公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前,诌笑道:“禀王爷,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何澄玉背着手转头瞧了瞧宫内的布置,满意的点了点头。
过几日便是大哥的新婚之喜,然,大哥却因要事不能亲自回来布置,只得由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帮忙了,但愿大哥看了能喜欢。
只是,为何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坐在花轿中,红巾盖头,随着轿车的快速行驶而摆动,双手摆于膝上,小巧纤长的手指中,紧紧的捏着一枝荼蘼。
低眸看去,有些花瓣已微微干枯,显了败象。
离抬手,轻轻的触摸着那洁白如雪的花。
一双宝珠般的眸子,浮上氤氲。
阿琐,阿琐……
今生不能做你的新娘,我们来生再见。
“离离,离离……”秦琐远远的跟在马车后奔跑,挥舞着手臂,希望离离能停下马车,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对他说:“阿琐,我不嫁了,我只嫁给你。”
可马车,终究是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滚滚烟尘,迷了他的眼。
恨恨的握紧双拳,记下了那个名字:何晓佐,何的宸王爷,未来的何皇帝。
从药王谷出发已过三日,如今行至大兴、何、离国的交接处,青山连绵不绝,唯有三条不宽的官道分别延伸至山谷深处,三条官道交叉处,一座古朴的小庙坐落于山脚边,供途经此处的人们打尖歇脚。
几日的吹吹打打,迎亲的人早已乏了,只剩下几个还有精神的人在稀稀落落的吹打着。
然而,耳力极好的离却也听到了从大兴那边传来的喜乐声,伏在窗边,拨开轻纱轿帘,看着错身而过的声势极大的送亲队伍时,只是淡淡笑着。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该偿还的债,也总是要偿的。
对面的轿辇高大华丽,楠木雕花车架,华盖罩顶,流苏轻摇,用的均是大兴国最好的凌江织造司的御用织锦锻。
四匹马儿并驾前驱,很是气派。
当对方的轿辇与离的轿车与并排时,厚重的织锦锻面轿帘被一双好看的手拨开,里面露出一张小巧的脸庞来,描画得极为精致的眉眼,对着离一笑。
离亦是回已同样的笑容。
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国,瑜秀宫。
大皇子夜阑的寝宫,一片喜庆之色。
夜阑的生身母亲芸妃娘娘,有些老气的面容绽着欣慰的笑意,扯出的几道细纹,也透着掩不住的喜色以及年轻时的国色天香。
招了招手,对正在另一边查看的长公主夜莹儿问道:“莹儿,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夜莹儿看向了一旁正躺在婚床呼呼大睡的弟弟夜阑温柔的一笑,回答:“母妃,现在呀,只剩下阑弟没准备好了。”
婚床上,夜阑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酣,金冠束起长发,眉若刀剑,斜飞入鬓,紧闭的双眸,如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