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涉及到暮雪这件事,南月烟是不想让楚千凝插手出面的,本打算她这个当娘的出面解决对方。
不过……
事到临头她却忽然改了主意。
现成的机会,何不就此试探一下黎阡陌?
虽说他承诺了不会纳妾,也几番保证会对凝儿从一而终,但她这个当娘的到底不放心,总想更加确定才好。
是以,她敛了锋芒,放任暮雪去了楚千凝和黎阡陌的院子。
恐中间出现什么岔头儿,她便悄悄溜进了院中,暗中趴在屋顶上偷听他们说话。
一路跟随她来此的暗卫见此,险些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还是他们那个威风凛凛,飒爽英姿的陛下吗?
果不其然……
女子一旦有了孩子,就是会性情大变。
眼瞧着自家女婿这般唯媳妇是从,自家女儿又是如此勇敢果决,南月烟心下甚慰,忍不住连连点头。
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一群暗卫神色错愕的望着她,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尴尬的掩唇轻咳了一下,南月烟拂了拂自己袖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淡定的从房顶上飞身而下。
“唰”地一声甩开斗篷,她抬脚走进房中。
面对南月烟的出现,房中的三人除了黎阡陌以外,其他两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暮雪,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知为何,她打从心底里惧怕这位夫人,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
“娘亲?!”相比之下,楚千凝就仅仅是惊讶和疑惑而已,“您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何事儿吗?”
若她没有看错的话,方才娘亲是不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视线落到暮雪身上,南月烟含义深深的答道,“我与这位暮雪姑娘一见如故,是以想找她聊聊。”
闻言,楚千凝微愣。
与暮雪一见如故?!
诧异的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暮雪,楚千凝目露疑惑。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娘亲话里有话呢……
装作没有看到自家女儿眼底的疑惑,南月烟依旧对暮雪说,“怎么样暮雪姑娘,肯不肯赏脸一叙啊?”
“夫人……”暮雪有些迟疑。
“随我出来吧。”
话落,南月烟便率先走出了房中。
见状,暮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黎阡陌,结果毫无意外,对方只专注的望着楚千凝,一只手还稳稳的环在她的腰间。
那一幕,如尖刀般狠狠的刺着她的心。
僵硬的从地上站起身,暮雪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南月烟走了出去。
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也不见黎阡陌出口唤她一句,甚至连眼神儿都没有分给她一个。
收回视线,楚千凝转头朝黎阡陌问道,“如此举措,会不会将暮雪逼得太紧?”
万一她误入歧途,真的投奔了萧家可如何是好?
听闻楚千凝的话,黎阡陌扶着她回到椅边坐下,催促她快些用膳,“凝儿想多了,此事非是咱们将她逼得太紧,而是她自己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她若心性坦荡,旁人根本影响不得。
相反,若她早已心术不正,那即便他们什么都不做,她也一样不会安分守己。
方才的景象让黎阡陌觉得,暮雪属于第二种人。
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饭,楚千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自从查出府里下人衣裳存在问题之后,黎阡陌便鲜少让外人进院了,即便有除了轻罗和冷画以外的人在院中,也都是不能随意进房服侍的。是以,她如今害喜的情况已不复初时那么严重。
慢慢悠悠的吃了两碗饭,楚千凝方才放下了筷子。
近来她膳食进的香,人也丰腴了些。
虽说较之从前还是清瘦了点,但多少已长了些肉,让黎阡陌和南月烟他们稍稍安心了些。
摸了摸她的头,黎阡陌温润的笑着。
“喝点水。”刚刚晾温的水,他倒了一杯递给楚千凝,“慢慢喝。”
“嗯。”
刚喝完水,黎阡陌就拿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
见他表现的这般贤惠,楚千凝忍不住弯起唇角,“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你如今做起来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服侍凝儿,为夫自然要尽心尽力。”
“你也不嫌臊得慌!”
闻言,某位世子爷淡定道,“这有何‘臊’可言?没有媳妇可伺候的人那才应该觉得臊得慌呢。”
对于黎阡陌的振振有词,楚千凝早已领教过了。
娇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轻声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连主动投怀送抱的暮雪都拒之门外,实在是令人感动不已,偏我有孕期间又回报你不得,只好委屈夫君你了。”
她话虽说的充满歉意,但慧黠灵动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心底的想法。
笑话他?
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的双眼,黎阡陌薄唇微启,贴着她的耳廓道出了几个字。
楚千凝闻听此言,脸颊不觉浮上了一抹嫣红。
真是……
半点没个正经!
什么“三月胎相稳固后就能行房”,亏他说得出口!
这话当然是黎阡陌为了逗她随口一说,回想起她之前害喜的情况,他哪里敢为了满足自己折腾她。
莫说是多熬几个月,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危,便是一年他也熬得。
“奇怪……娘亲怎地还未回来……”朝门外张望了两眼,楚千凝小声嘀咕着。
她实在是想不通,娘亲有何话要与暮雪说。
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