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俞府,楚千凝意外在府门前遇见了一人。
凤君墨……
他怎么来这儿了?
四目相对,两厢见礼后,楚千凝淡声道,“四殿下是来见俞大人?”
“早知你来此,我便不特意跑这一趟了。”
“哦?”
“以俞大人的资历来讲,他可以算得上是百官之首,若连他都辞官远走,便意味着东夷前景堪忧,民心必乱。”
届时,整个东夷就会不攻自破。
任凭凤君撷手中捏着虎符,他也不敢与万民为敌。
眸光微闪,楚千凝含笑道,“如此说来,四殿下也是为此来见俞大人了?”
“正是。”
“于情于理,我均已说过,殿下此刻再进去,怕是会让俞大人误会你我二人合谋,有意针对二皇子,还是打道回府为好。”
“本殿也正有此意。”慵懒的勾唇一笑,凤君墨施施然的转身离开。
见状,楚千凝的眼中却浮现一抹深思。
瞧着如今凤君墨的一言一行,她倒很难去想象,他日他走上权力巅峰会是何种模样……
许是因着黎阡陌对她用情至深的缘故,是以她总觉得,便是凤君墨用些手段得到晚儿,只要他们彼此最终能明白对方的心意,那便是好的。
以“真情”和“权利”相较,不知这二者在他心中孰轻孰重。
“世子妃,您瞧什么呢?”见楚千凝一直出神的望着凤君墨离开的方向,冷画不禁好奇的张望了两眼,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
“……没什么。”摇了摇头,楚千凝缓步朝马车走去。
待到她回了侯府,就见鹰袂正向黎阡陌禀报什么。
她凝神听了几句,心下惊骇不已。
景佑帝浑身疼痛难忍,竟是那人动的手脚……
察觉到她的出现,黎阡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他跟前去,“宫中方才传回来的消息,景佑帝患病那日除了去凤藻宫看过一株枯死的海棠树之外,并未有任何异常的行为,一切均与往常无异。”
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那株海棠树上。
“鹰袂去看过那株海棠树,早已枯死很久了,他折了一截树枝和一块树皮拿给遏尘,遏尘发现那上面淬了毒。”
“与景佑帝中的是同一种?”
“嗯。”
如此一来,事情就很明了了。
除了皇后,还有谁能无缘无故接近一株枯死的海棠树而不令人生疑。
再则,齐妃临死前曾与景佑帝单独叙话了一番,大抵就是她提及了那棵树,这才引得景佑帝前去,进而中了毒。
所以……
是皇后和齐妃联手摆了景佑帝一道?
意识到这种可能,楚千凝的眼中不禁闪动着难以置信。
原本她还怀疑,这是不是傅思悠和凤君撷玩出的把戏,不想竟不是。
仔细想想也对,凤君撷素来行事谨慎小心,傅思悠如今又有孕在身,他们若贸然给景佑帝下毒,一旦便发现必然万劫不复。
何况,他们没必要下一个这样的毒。
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鹰袂不知在何时悄然退下,待她回过神来,房中便只剩下她和黎阡陌两人,“这毒有法子解吗?”
“有。”遏尘便能解。
“凭那些太医的本事,可有法子解吗?”楚千凝比较关心这一点。
“暂时没有。”
但假以时日,想来要解毒也不难。
就怕……
某些人不愿放权,不肯让太医为此出力了。
话至此处,楚千凝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凤君撷的身影。
若景佑帝一直这般病着,那受益最大的人无疑就是凤君撷。比起他而言,凤君墨虽占了人和,但他没有兵力。
思及此,楚千凝抬眸看向黎阡陌,眸中似有水波在荡漾,粼粼闪动。
见状,他便心知是她又在算计什么了。
唉……
有妻如此,他倒也乐得自在。
忽然想起什么,黎阡陌环住她纤细曼妙的腰身,垂首同她耳语道,“凝儿几时给为夫生几个小娃娃,届时你出去匡扶天下,为夫安心在家照顾孩子,几时被你忽视了,也不至于太过无趣。”
“……”
听听,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呢?
别人家均是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也是这个道理,偏生到他这就变了。
“你说这话也不怕让人笑话!”让爹娘知道的话,非得气吐血不可。
“笑话?”黎阡陌挑眉,笑的温润清雅,“依为夫看,那些说酸话的人皆是在嫉妒,谁让他们没寻个好娘子呢!”
“……”
这就是不以为耻而反以为荣的典型了。
知道这人素擅诡辩,楚千凝也不与他争论,只径自走到书案后去写写画画,不知在忙些什么。
近来忙碌非常,难得得此片刻清闲时光,黎阡陌望着她,眼中不禁盈满了柔光。
若计划顺利,不日回到北周,怕是这般悠闲日子会越来越少。
北周不比东夷,回了那里他便不再是病病殃殃的宁阳侯世子,无法称病整日闲赋在府,而是要出入朝堂,辅佐天子,以安天下。
想到那般早出晚归的日子,黎阡陌便走到楚千凝旁边,突然伸手将她抱起,随即将人放到了自己腿上,他微微向前倾着身子,下颚轻轻抵在了她的肩上。
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心里的低落这才驱散了一些。
“怎么了?”楚千凝转头望向他,不解他为何忽然黏了上来。
“无事。”黎阡陌摇头,双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