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九急着想看玉兔本属云家的证据,云大伟却非要将它来吊儿子的胃口,说:“鸣九,你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没有现成答案的,答案都要化力气去找,听我讲找的过程才有意思,你说对吗?”
鸣九没法,只能说:“是的是的,那我就听听这个过程吧。”他望望厨房里母亲忙碌的身影,笑着调侃父亲:“爸你尽量讲详细一点,否则你不过瘾。”
听出了儿子话中的不满,但是,云大伟不管,他正兴奋着呢,非要让儿子当听众不可。他说:“关于这次行程,我们事先达成了共识,就是先游玩,再回乡。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云苦在许多年前曾经爬过泰山,而玩山东,登泰山是大多数人的首选,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此行的第一站定在泰山。下了火车,我们先去岱庙。巧的是,他们夫妻俩和我们家的人一样,也喜欢逛寺庙,而且同样不喜欢烧香磕头,而是喜欢欣赏寺庙建筑。顺便说一句,他们家也是信耶稣的。
“逛完岱庙,我们向人打听去泰山乘什么车,人家说没有公交车,走着去就行,不过挺远的,劝我们打车。那人还说如果想要自己爬山上去呢,五块钱乘到红门,如果化八块钱乘到天外村的话,天外村有车可以一路开到中天门,然后,从中天门坐缆车直达南天门,在南天门找地方住下来,第二天早起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看日出了。
我说,一路坐车上南天门,这样哪叫爬山啊。云苦说,随便你们,只要大哥大嫂吃得消,我们俩没问题。这时,云苦老婆说话了,她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坐车上去,住一晚,第二天看了日出以后,再爬山下来,这样既省力,也算是爬过山了。我们一听,都说这个方案好。
“幸好,我们上山之前买了好几**水,山上一**水要六元钱呢,也难怪,那些泰山挑夫太云苦了。鸣九,告诉你,人要走运,做什么都顺,我们住宿的店里有个人告诉我们,他已经住了三天,愣是没有看到日出,可我们第二天就看到了。那叫一个壮观,我说不出那个感觉。那个美境,不身临其境是没法体会的。”
云大伟讲得兴致勃勃,鸣九心里再急,也只能耐着性子听,没办法,谁让自己想要知道谜底呢。
八妹往已经滚开的面条锅里浇了一勺冷水,盖上锅盖。从厨房里走过来,打断丈夫说:“说不出就不要说了,鸣九急着要看证据,你还在那里讲故事,真是急病遇到慢郎中。”
“老太婆,什么也不懂,看你,比鸣九还急,去,下你的面条去,小心不要了。”云大伟训完老婆,终于住了嘴,走去从包里取出一本杂志。
鸣九心想,杂志上写的?可信度呢?
云大伟翻开杂志,拿出夹在里面的两页软软的薄纸来,递给鸣九。
鸣九接过纸,说:“唷,有年头了。”
把边缘发毛,颜色发黄,带着些许霉斑的纸摊平在桌子上,映入鸣九眼帘的是笔势清圆,笔画清丽,结构谨严的小楷。鸣九一声惊叹:“哇!王体字。”他一目十行地看完,接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狐疑地问父亲:“你说的证据,就是这个?”
云大伟说:“我懂你的意思,单凭这个,半篇小说而已,可是你没有耐心听我讲清来龙去脉,现在又小蔓里雾里的,怪谁啊?”
鸣九说:“你先说了四人同赏岱庙的建筑,又说了怎样上山看日出,接下来,不知还有多少离题万里的话,人家不急吗?”
“难怪,鸣九,你读的是理科,不太懂,这叫铺垫,等你听明白了泰山日出的震撼,才会更加理解我后来的心情。你不知道,当我确定了那只玉兔千真万确曾经是我们云家祖上的,嗬!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觉得比亲眼看到泰山日出还要震撼!所以,我才想着先给你讲看日出的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云大伟振振有词。
鸣九微笑着说:“老爸,你以为只有文学院出来的人才懂文学?错!就说写小说吧,你知道吗,不少写得特别好的人并不是文科出身的。最近,步步惊心收视率高得惊人,原著更是精彩,作者桐华高中理科,大学商科,根本不是文科生。”
八妹又走过来了,对儿子说:“你跟你爸讲这个,他听不懂,他连电视都不看的,知道什么叫收视率?他呀,找到家谱以后,好象腰杆也壮了,说出话来口气老大,自以为比你这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厉害了,一天酸文假醋的。”
鸣九听了笑笑,说:“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云大伟说:“好好好,你们娘俩统一战线,我没话说了。”
杨八妹笑着又去了厨房。
厨房里面条的香味飘进了小客厅,云大伟说:“好香!八妹,面条好了吗?”
八妹端着一碗面条走过来,说:“我面条都下好了,你的牛还没有吹好啊?先吃吧,我做的雪菜肉丝面可比火车上的盒饭好吃多了。”
云大伟一边在小饭桌旁坐下来,一边说:“那当然,火车上的盒饭,不说味道,光看那个保质期,居然长达半年,真要把人吓死了。这么长的保质期,那得加多少防腐剂!这样的东西吃多了,人准得变成木乃伊。”
八妹笑坏了,说:“鸣九,你看你老子,去了一趟老家,说起话来词儿也多了,想法也新鲜了,木乃伊,亏他想得出来!”
鸣九说:“这说明我爸心情彻底放松了,人要是心情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