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公公啊,朕并没有···”“病没有好~才唤祺公公前来的~”我连忙打断裟尘的话,朝他使了个眼色,慢慢挪到了御书房侧面的另一张桌子旁。
这张伏案是用来为皇上画画,拟旨所用,桌上各色的颜料、笔墨纸砚是样样俱全,在伏案的最边上放着一盒油调朱砂制成的印泥,这种朱砂最大的特点就是粘身不掉,遇水不溶。
若是想把这朱砂红擦掉,恐怕是要在温水中不断搓洗个两天一夜才可消除~见两人不注意,我悄悄的伸出手抠出了一块印泥,用两指捏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皇上您···身体不舒服?诶,都怪老奴这两日总被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缠身,竟然连皇上您龙体欠安都没有注意到,老奴真是罪该万死——!”
站在祺公公身后的我楞了一下,的确!从这人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半分的异样,话语中透漏出对主子的关切与歉疚更是外人假装不来的。
难道说···真的是我误会了?不行,我还是得亲自验证一下,才能打消心中的疑虑,定了定神,伸出左jiǎo_jiāo叉过右脚,“诶呦——!”一声,向前朝着祺公公扑倒过去,手指捏着的朱砂泥正抹在祺公公的后颈处。
“诶呦呦~小的惶恐,实在是无意撞到祺公公,还请皇上和公公恕罪~”裟尘被我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搭话。
还是祺公公一脸淡然的转过身,轻扶起我的胳膊道“小公公无需多礼,能够替老奴侍奉在皇上身边,想必是皇上信任之人~都是为皇上办事,老奴又怎能责难小公公呢~”
“呵,呵呵~”我干笑了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忐忑“诶呀——!对了,祺公公~小的刚想起来,方才来的路上碰见了佚公公在找你呢~说什么···啊!说公公您的侄子在监栏院等您呢~”
这祺公公果然有些猫腻,一听到我提到他的侄子,脸色‘唰’的沉了下来“多谢小公公告知~皇上,老奴先行告退···”
一直看着祺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我这才收回目光,坐回了椅子上。“禄纤窈,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是裟尘第一次唤我的名字,语气微愠,眉头紧锁,看起来在裟尘心中早已把祺公公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吧···
但是,如今战事迫在眉睫,所有的线索都被‘毁尸灭迹’,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一直向裟尘隐瞒下去···可是,如今我不能···
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注视着裟尘的眼眸,无比认真的道“裟尘,你说过会相信我的对么?”“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这样···”
轻点脚尖,张开手臂环住了裟尘的肩膀,慢慢的把头靠了上去,裟尘一愣止了言语···“裟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宫中的祺公公已经不再是你儿时守护着你的祺公公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相信~方才我将朱砂泥摁在了祺公公的脖颈上,现在我们只要去趟监栏院,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你愿意随我去么?”
轻拍着裟尘的背脊,轻声问道。“肉丸子···我不明白···”“等我的想法被印证之后,我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裟尘···你只要记得,不管谁离开你,谁背叛你···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
裟尘没有言语,只是将我深深的纳入怀中,许久···“好,我随你去···”放开手,只一秒对视,却在彼此的眼神中却看到了望不尽的沧海桑田···
监栏院——“肉丸子,你好端端的让我也换上太监的衣服干嘛?”裟尘一脸不忿的拽着我的袖子哀怨道。
“嘘——!你小声一点,你那身龙袍太扎眼,别说潜伏了,大老远就会有人通传~哪还能打探到消息啊!”“怎么,朕是皇帝,你羡慕啊?”呵呵···我还嫉妒,恨呢~
赏了裟尘一记白眼,从院中井边抄起来一个木盆,向盆中盛了两舀水转头递给了裟尘。
“一会等祺公公跟侄子出来的时候,你就把水泼过去,泼完立刻就跑,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喂!肉丸子,我堂堂一国之君,你竟然让我干这等龌龊之事!泼人就算了,干嘛还让我跑呢?”
“我拜托你,祺公公不论真假也跟了你这么久了,难道你长什么样子他们会不认得么?你就乖乖听我的得了~”“我···”
‘吱嘎——’“嘘!来了,来了!去啊,你快去啊——!”一脚把裟尘踹出了树后,这才不情愿的拿起水盆,低着头迎着祺公公跟他的侄子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脚下一打滑,满盆的水就整泼在两个人的身上,裟尘低声嘟囔了一句掉头就跑出了院门,就留得祺公公和侄子愣在原地。
嘿嘿~我表演的时候到了,从怀里掏出事先从药房拿出来的烫伤药膏,假装刚从院外走进来的样子“呀~谁这么缺德啊,把水泼在公公身上就跑了~”
从袖中掏出一块巾帕,快步走上前去“公公~还是让小的帮您擦擦吧,不然生了病可如何是好啊~”胡乱的在祺公公的身上抹了两下,就转到了身后。
祺公公连连后退摆手道“住手~快住手——!这是哪个宫里的太监,竟敢对杂家动手动脚——”!混乱之中,我猛地一拽,祺公公的后领愣是被我拽掉了一块,整露出那块光洁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