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茵,禄王府——槐陌蝉声柳市风,驿楼高倚夕阳东。往来千里路长在,聚散数月人不同。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
夏走冬来,自从王爷离开王府之后,整个禄王府就都笼罩在一种阴郁的气氛之下,而后卜裕树离府出走,润竹病卧床榻,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有素琴管家和禄烟两人的守护扶持,才勉强支撑着这个硕大的王府没有倒下,可前些日子,女皇陛下在全国发布了诏令,整个梵茵国的百姓包括女皇陛下全都披麻戴孝斋戒七日。
尽管王爷的尸身还没有找到,可此举却也变向坐实了禄王爷已死的消息,这下禄王府彻底陷入了恐慌,王爷已逝,那他们这个禄王府也名存实亡,女皇下令废除也是迟早之事。
俗话说富贵人兴旺,落难一拍散,王府中不少的家丁也都陆陆续续找好了下家,离开了禄王府,这天素琴带着禄烟又再一次出门送别两个在王府中已有多年的老仆,心中难免很是感触···
“素琴管家,不必出来送了,真的不必出来送了!”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奴涨红了脸一直摆着手道。
“林嬷嬷,自王爷儿时,您就侍奉在侧,按辈分来讲,素琴还是要称您为一声嬷嬷的,如今您要离开王府,素琴说什么也会送您一程的!”素琴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脸,伸手搀扶着嬷嬷来到了王府的门外。
被素琴这样一说,林嬷嬷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僵硬,手足无措的干笑了两声道“素琴管家,其实···老身也是很想同你们一起留在王府中的,可是您也知道老身的女儿刚刚生了外孙,家中又无人照料,老身这也是无奈之举!”
“林嬷嬷,您的苦衷素琴都懂,如今王府也时日无多,您早做打算也无可厚非!来,这五十两银子是给您的遣散费,尽管王爷不在了,可是王爷的礼数素琴定然不得敷衍!”
“这···这,老身在王府签下了卖身契,按理说老身是断不得离开王府的!素琴管家愿意放老身出府便是天大的恩德,老身又怎么能再收下王爷的银两呢!”林嬷嬷一脸为难的将银两推还了回去。
“素琴管家,禄烟公子,老身告辞!告辞!”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登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望着绝尘飞扬的沙土,素琴久久呆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没有动身,一旁的禄烟更是暗自垂泪起来,“素琴管家,您既然舍不得林嬷嬷又为什么不留下她呢?”
“人各有志,我自无权干涉···”素琴的眼神空洞无神,就连回答都有些木讷。
“王府中的下人已经走了大半,素琴管家···我们这禄王府是不是很快就会成为一座荒宅啊···”
禄烟一边抽噎着一边转回身仰起头看着那门楣上有些褪色的匾额开口道。
“王爷不在了,女皇陛下也定不会用国库中的银两养我们这些闲人。”素琴沉思着垂下了头,声音低沉却听不出任何波澜。
“那怎么办···若是王爷回来了,找不到我们了怎么办···”禄烟不甘心的蹲坐在地上,看着往来的马车扑簌簌的掉着眼泪。
“王爷···她不会回来了···”
“素琴管家···”
“王爷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我说不会回来了!你到底听不听得懂!”积攒了多日的悲痛终于在此刻喷涌了出来!
素琴又何曾没抱有过期望,甚至那唐祺风说王爷会回来的时候,她的心中也在隐隐的期待并相信着,可是日复一日,当周遭的一切全都告诉你这不可能成为事实的时候,素琴的心崩溃了···
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她是王府的主心骨,‘不能倒下!至少自己要撑起这座王府!’这是素琴每天都要对自己重复上一百遍甚至上万遍的话。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怀揣着忐忑和绝望的心情安慰着王府中的下人,打理这府上如常的工作,素琴知道,自己倒下的那日,便会是王府覆灭之日!
可她却忘了,自己也是人,会累会痛的人···素琴朝着禄烟怒吼着,这话是对禄烟说,也亦是对自己说···
这是禄烟第一次见到素琴管家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整个人怔在了原地,随即嚎啕出声,这一哭,王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也全都闻声从府中走了出来。
“不,不会的···这里是王爷的家,她怎么会不回来呢···她一定会回来的!”禄烟自欺欺人的朝着素琴的背影大吼着。
“王府不能没!没了,王爷就找不到家在哪了···不能,不能没的!”
“禄烟你别这样,素琴管家日夜为了王府操劳,王府倒了,难道她的心里就不难过么!”身后的一个小厮,拍了拍禄烟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禄烟!你懂事一点,素琴管家平日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如此说话!”身后的几个家仆也随即附和着。
“我不管!禄烟不管!我现在就要去皇宫面见女皇陛下,即使是要了禄烟这条命,我也一定要保住禄王府!”禄烟拼命的摇着头,执拗的站起身,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家仆们赶忙拉拽着跟了上来“禄烟,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堂堂的女皇陛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就是啊,禄烟!你这样···不是白白赔上了性命么!”身后跟着的家仆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可是禄烟却一意孤行的卯足了力气想要挣脱出人群。
“素琴管家!素琴管家!您快劝劝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