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应该已经去村口打探过了吧,为何还要问我?”纪铭仇沧颓的呆望着这满屋的金银财宝沉声道,并没有回头。
“你后悔了?!”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愠怒。
“那些村民是无辜的,你把他们的蛊虫取出来吧···”
“呵,无辜?!我呸!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肮脏的!都是卑鄙的小人!你以为村长他们这些匪贼做的事,他们真的不知道么?不!沉默也是一种罪!就是这种沉默滋养了他们的罪欲之心日益猖獗!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咆哮振聋发聩,久久回荡在这间‘拥挤’的密室···
“那个王爷说的对,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就不怕这些枉死村民的亲人再来找你复仇么?!”
“怕?!为什么怕!我还巴不得他们来找我!来一个!我就杀一个!负债子偿,我要他们也体会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你是个恶魔!恶魔——!我要去找禄王爷,我要向她揭露你的罪行!”纪铭仇猛地站起身,朝着那人吼道。
“去啊!你尽管去啊!没有人会相信你的,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看出我的真面目!咯咯,咯咯咯~”···
与此同时,村落外,一辆马车颠簸在僻静而漆黑的乡间小路,此时的时辰才不过凌晨,为了看清前路,温昀瑾不得不一手举着一盏灯笼,身子探出马车前的驾板,努力照亮着前行的路。
马车内,裕树有些惆怅着呆望着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长叹。“怎么了?”侧转过头去,我开口问道。
“王爷,裕树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纪铭仇要选择这种方式报复村长呢?这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人的做法难道不会有些太过鲁莽么?
即便是想将村长等人一网打尽也断然用不着毒害全村村民吧!而且,他看起来···也并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啊!”
“纪铭仇实则同那个刘大人一样,都是被他人利用的傀儡罢了。”轻抬眉眼,我淡淡的回答道。
“什么?!难道说真凶还另有其人?!那···我们就这样离开,那真凶再祸害村民怎么办?母上经常教诲孩儿,做事一定要善始善终,王爷,裕树恳请王爷掉头回村吧!”
裕树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我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撩开轿帘,呼啸的冷风刮带起路边凋零的枯叶,摇摇欲坠的飘散进了轿中···“不必心慌,我早已有了预料,等到明日之后,一切都会有所答案。”
“那王爷,还有那六个身中蛊虫的百姓被关押在牛嘎子家中,他们···他们真的回天乏术,非要等死不成?!”
“不,他···一定会去取出蛊虫···”
“他?!他是谁?”
我没有看他,只是躬身捡起地上的枯叶,撩开轿帘,任由它随风吹散···嘴边勾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缓缓开口······
近官村密室中——“咯咯,咯咯咯~”一声声银铃般的嬉笑声响彻于空,纪铭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终于有了几分了然“你···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是不是?!”
“利用你?咯咯咯~我只是再给你一个亲手复仇的机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懦弱!无能!像一个废人一样!你还记得你给自己起名的那日么!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忘了他们离死之前的痛苦了么!”
“我没有!我没忘!也不会忘!”纪铭仇疯狂的摇着头,三两步跪倒在那两具枯骨前,失声痛哭···“就是因为我记得!我感受得到这失去了爹娘的痛苦,所以我再不能把这份痛苦施加在别人的身上!
他们有罪,明日朝廷自会制裁!至于其他的村民你就放过他们吧!”纪铭仇声声乞求道。
“我放过他们?他们怎么不放过我?!我在这村中长大,人人都视我为瘟神异兽!我能够看清人的生死寿命,可他们却说我是恶鬼投胎!我在这村中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谁人可想过我的感受!”
··········
马车中——“什么?!幕后的真凶竟然是那个傻娃?!”听到这个信息,裕树惊讶的张大了嘴,就连下巴都险些脱落下来。
“没错!我第一次初见他时,就觉得他很是怪异,明明只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举手投足间却毫无稚气···然而引起我疑惑的却是他的眼神···”
“眼神?!”
“你还记得他曾指着牛嘎子说过的话么?”
“是那句死亡预告么?”
“对!可就在傻娃说出牛嘎子快要死了的时候,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一抹了然的笑意···这笑像极了孩童得到日思夜想的玩具时的笑意,充满了期待与盼望···
在我们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跟踪牛嘎子夫人的脚印上山搜寻的那日···而后我又再一次查看过那两排脚印,扒开窗下的草稞,我发现了许多凌乱徘徊的小脚印。
这也说明了,事发前傻娃就已经等在了牛嘎子家的窗外!其实他早就知道牛嘎子夫人那日会死···”
“那他又为何要尾随着牛嘎子夫人一路上山呢?”裕树不解的问道。
“我想···他在等的,是牛嘎子夫人的皮囊···在山上,我们都亲眼见到了他怀中抱着那张皮囊,口中吟唱起童谣,相比于预知道牛嘎子的死亡不同,傻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