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又让淮绶围着村子转上一圈后,拿着一张纸到村口张贴!”
“纸?!什么纸!”此时的曲文义早没了先前胸有成竹的嚣张模样,怒目圆睁,从藤蔓中挣扎着侧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我!
“当然就是这张了!”淮绶傲视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缓缓的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来。淮绶踱步来到了曲文义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摊开了那张纸。
纸上潦草数言,是一首诗词···
“事缓则圆莫焦慌,已登道岸同济沧,败子回头金不换,露往霜来罹难长;分宵达曙破奇案,银花火树岸在前,两歧麦秀不畏难,散闷消愁大排宴···”
“这···你这卑鄙小人!竟然假借我手传递妄言!看老子不杀了你!杀了你——!”看来这曲文义胸中尚有少许点墨,只一眼便读懂了这诗的含义。
这诗句从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一首鼓舞村民的颂诗,可是···你倘若只看这每句诗词的第一个字,连接起来便会得出一句话,那就是‘事已败露,分银两散!’
“时已入夜,也只有你的门徒才会注意留神你的行踪,这首藏头诗并不难,只要稍加斟酌便能理会其中之意,不过也只有有心者方才理会!”
淮绶的眸中闪烁着锐利的精光,语气中带着些许胜者的喜悦。
“怎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没事?!老二!给我杀了他们!弟兄们——!给我杀啊!杀!”曲文义不死心的用拳头猛烈的敲击着地面,口中狂吼道。
“呵!我的定身散取自蛟麻中的上层嫩叶研磨而成,吸入者当即便会僵硬麻痹筋骨,半点动弹不得!当然,我早已提前给淮绶、裕树他们服下了解药,除此之外···还有你!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自己也没有中着毒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一剑杀了我!”
“我不会杀了你!金银财宝堆摞得比天高,你的罪孽相比于此更是要多少千倍万倍,我要你剩下的日子在漆黑阴潮的牢狱中度过,感受着一个人的寂寞与孤独,那些无辜惨死的魑魅魍魉会夜夜入梦,摧残折磨着你的心灵!
恕罪,直至死亡···”
“不!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曲文义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坍塌了下来,他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脚踝,却被我一脚踢开来,直接撞倒在了那三具遗骸的下面。
剧烈的撞击震颤起那一具本就散碎的尸骨,一颗瘆人的头骨抖动了两下后,直直掉落在曲文义的怀中“啊!啊——!啊—!”曲文义被这突如起来的景象,吓得失声尖叫,他蜷缩着身子,挣扎着捂住耳朵。
细而坚韧的软藤紧紧的勒住他的手腕,软藤边缘上生长的倒刺也顺势刺入他的皮肤,粘稠的血液滴下来又坠落在那头骨空洞的眼眶下,像极了流淌出来的一道血泪。
曲文义疯癫的摇晃着脑袋,他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四周,口中不断的求饶“不是我···不是我杀了你们!不是我···啊——!求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忽的,他的表情又变得狠厉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紧盯着空无一物的半空,放声大笑“哈哈哈!来啊!老子能杀你一回,就能杀你两次!三次!你永远都杀不了我!杀不了我!”
“王爷,这老贼这是怎么了?”淮绶很是疑惑的开口问道。
“有的时候,积攒的罪孽会在人脆弱的时候爆发出来,成为心魔!我想,是他的‘罪’来找他了···”我淡淡的轻扫而过,正要迈步离开。
面前的七十二个匪徒,尽管身体还不得动弹,可是眼神中却各各充满了惶恐与不安···“大人!几位大人!我们,我们不过是鬼迷心窍,误入了歧途···杀,杀人的事都是他!都是那个老贼干的!
与我们无关!求几位大人!几位大人网开一面,放了我们吧!”
“是啊!我们不过是些淳朴的农民,都是他!是他说穷山穷水的怎么能过上好日子,是他带着我们挖出了这个密道,抢劫官道上来往的车轿!”
“大人!大人冤枉啊!抢来的钱,曲文义只分给我们每人几两银子,剩下的全都占为己有!抢来的银两,小的是分文未动,全都藏在我家灶坑之下,还请大人饶恕小人啊!”
“全都给我住口!”还未等我开口,那个站在最前面,排行老二的男人却先行开了口,“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卑鄙之徒,枉我跟大哥还把你们当做兄弟!喝花酒,逛窑子,你们哪个少做过?!
如今大哥落难,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们竟然还落井下石!待我恢复之日定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老二!你想要追随大哥而去,随你的便,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也不能拖我们下水!”
“是啊!就是啊!老二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
还未等我们几个说话,眼前的这帮人竟然开始唇枪舌战的谩骂了起来,我干脆不再理会,侧头对淮绶吩咐道“淮绶,我随身的包裹内还有些软藤,你先把他们几个捆绑好,我还有事,暂且出去一趟!”
“是,王爷!”淮绶应承的朝我点了点头道。
挥袖迈步,可就在我走过纪铭仇身边的时候,纪铭仇忽的上前一步‘砰!’的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这让人震惊的一幕,顿时让喧闹的匪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爷!铭仇罪恶滔天,祸及无辜村民,恳请王爷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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