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每个人头上都包了一块黄头巾,他们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平日里那些气势汹汹的官军在他们中间显得那么无助,百姓们将官军纷纷推倒,然后用武器乱刺、用脚乱踩,很快便把官军变成肉泥。
张郃跑回屋中,对刘冲说“贤弟,外面有许多暴民造反,看来巨鹿已非久居之所,我等当早作打算”
“哥哥休要胡说,若被义父听到,定会责备于你,街上之人哪里是暴民,明明是太平道信徒”
“你如何得知他们是太平道信众”
“多日之前便已经有太平信众头扎黄巾了,哥哥心粗,不曾放在心上罢了”
张郃将信将疑的坐在一旁,俩人就这么睁着眼睛坐了一夜,次日天明,大街上略微平静了一些,虽然依旧有小规模的冲突出现,但是冲双方已经变成太平教徒与当地百姓了。
中午时分,张方急冲冲的来见张郃与刘冲,他将二人叫到跟前,郑重的对张郃说道“郃儿,大贤良师号召天下太平信众共伐暴君汉灵帝,叔叔已经被任命为黄巾力士,马上就要随贤良师出征,冲儿年幼,他的安危便落在你的身上了”
“叔父尽管放心,孩儿定当全力保护弟弟周全”
张方想了想“郃儿,你已二十一岁,早已及冠,叔父胸无点墨,始终未曾给你赐字,此番出征,不知能否生还,临行之前,为你匆匆赐字,虽然草率,也是无奈之举”
张合瞪着眼睛,看着张方,等着他给自己赐字。
张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连汗都累出来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刘冲看着张方着急,随口说道“孩儿听很多饱学之士以仁、义、礼、智、信为字,不如义父便赐儁乂二字给哥哥如何”
张方瞪了他一眼“赐字乃是长辈赐予晚辈,如何轮到你这做兄弟的多嘴”
刘冲伸了一下舌头,躲在一边不在说话。
张方又憋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说了句“儁乂便儁乂吧,叔父也想不出其他名字”
张郃要跪倒给张方行礼,被张方拦住了“郃儿,叔父没时间与你多说,切记,护住冲儿周全,这是叔父毕生心愿”
“叔父尽管放心,孩儿拼了性命也要保住弟弟周全”
刘冲犹犹豫豫的说道“义父当真要随大贤良师去征讨暴君不曾”
张方点了点头
“义父可曾为自己想过,灭了暴君之后,义父能得到什么,那大贤良师又能否担起治理天下之责”
“住口,休要胡说,为父多次训诫于你,叫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如何这般冥顽不灵”
说着话,张方从肋下取出佩刀,用刀鞘照着刘冲的屁股“啪、啪。啪”打了三下。
“为父此行,祸福难料,你需谨记为父临行之时的教诲,若你我父子无缘再见,这三下便是我对你娘最后的付出”
刘冲也有些激动,他的眼睛里转起了泪花,他走到张方近前,倒身便拜。
张方赶紧伸手相搀,不提方刘冲猛然窜起,一拳朝张方后颈打去。
事出突然,张方毫无准备,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到张方的身上,旁边的张郃一脚将刘冲踢倒。
张方愤怒的吼道“你要作甚”
刘冲坐在地上对着他喊道“我不许你去送死”
张方转身就走,刘冲随后追赶,张方回头一脚,却被刘冲缠住脚踝摔倒在地。
父子俩滚作一团,张郃赶紧上前解劝,好容易将二人拉开,张方拂袖而走,刘冲却坐在地上大声喊叫“义父此番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黄巾只是乌合之众,必不是汉军对手,父亲不可逞强,切记,千万不可逞强”
张方含着眼泪离开了小院,在他走出院子的一刹那,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口中喃喃念到“红秀的孩子始终还是善良的,不枉我与他父子一场”
张方走后,刘冲对着张郃大发雷霆,责备张合没有帮助自己将义父留下,张郃低头不语,也不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