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平阳上的车是一辆经过改装的依维柯,前半截坐人,后半截关人,空间不大,座位很窄,周围挡有很粗的不锈钢护栏。
监视岳平阳的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娃娃脸,一个四方大脸,眼光锐利,表情严肃。两人肌肉都很结实,看样子都很能打。
座位很不适合盘腿打坐,岳平阳就滑溜下去,背靠着座板。按道理,盘腿打坐是不能背靠东西的,这样很容易阻碍气机运行。
但岳平阳筋疲力尽,连挺直腰的力气都没了,需要倚靠,二来他的经脉已通,轻靠一下也无大碍。
谁知岳平阳刚把腿盘好,那个娃娃脸便警惕起来,板起脸来:“干什么?”
“座子不舒服,换个姿势!”岳平阳解释道。
“盘腿干什么?”娃娃脸接着问。
“习惯!”岳平阳懒得多说,闭目打坐!
娃娃脸不依不饶:“睁开眼!”
岳平阳没理他。
娃娃脸见岳平阳不听,一脚将他盘着右腿勾开,再打亮手电对着岳平阳脸部闪照。
岳平阳猛地出手将手电夺过来,直接摔碎。他尽管极度虚弱,但灵气修为摆在了这里,夺他只手电不费吹灰之力。
“草!撒野是吧?”娃娃脸伸手掐住岳平阳脖子,怒吼道。
岳平阳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信不信我把你手臂拧断?”
娃娃脸被他的眼神下了一跳,脸色一变,但不甘服软,也瞪大了眼睛:“拧个试试!”
前边有人问道:“怎么啦?”
四方脸比较沉着,答了声“没事!”,冲娃娃脸摆摆手,轻声道:“随他便吧!歇会,省省力气!”
岳平阳专注取静,吸调灵气。因为灵气透支,聚集得非常缓慢,十几分钟后,岳平阳身体的疲累感才有所消除。
警方车队共有六辆车,岳平阳坐的这辆排在第五,第六辆里装的是那几个中老年妇女。虽然隔了老远,仍能听到她们叽叽喳喳的哼唱声。
车辆一路颠簸着奔向西边。看来,西边还有一个较大出口。岳平阳静心之余,未免疑惑,他们是如何突破阵墙进来的,难道怪物布阵只是针对修行人?或者还是那个巫婆真身逃跑时收了法术?还有,那个青锋堂的女打手是如何被警方逮住的?
听警察小六子的口气,好像他们早知道自己在这里,难道女打手全都招供了?可看她的神情,似乎又不太像是交待过!
车队下了大坡,绕了几弯子,向正东方驶去。岳平阳睁开眼看看,车辆已然走到了村东那片空地上。他回想着自己印封石龟时的牛逼场景,不免苦笑一下。
他想到了南商雨,又想到了狐女他们,突然觉得有点孤单,心里未免埋怨关鹏不讲义气:这么大的动静儿,怎么也得出来送送吧?但这个想法很快被摁住,受恩勿忘,施恩勿记,大男人做事应该洒脱一点,小肚鸡肠便自找麻烦了。
岳平阳平平心气,赶走杂念,闭眼行功。车队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但他却觉得不对劲,心里一紧,待睁开眼来,不由笑了。
长龙般的车辆并未离开村子,而是在村东空地上绕行,围着石牌楼转了一圈又一圈,压出无数道车辙。
石牌楼下边,站着关鹏、李沧和猪汉,还有十几个陌生人,看其衣着,应该是关鹏的难兄难弟们。关鹏手擎大刀指挥,可见数十道鬼阴气摇来晃去,迷惑了车队。
岳平阳心头一热:关鹏讲究!竟然搞了这么大的排场来送行,自己这口恶气该出出了!
四方脸有点犯困,娃娃脸一直精神集中,死死地盯着自己。岳平阳笑笑:“有水吗?”
娃娃脸哼了一声,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想喝吗?忍着!”
岳平阳冷笑一下:“我敢保证,过不了一会儿,你求我喝水都难!”
“你他妈谁呀?耍什么大牌?”娃娃脸撇了撇嘴。
四方脸晃晃脑袋:“怎么了?”
岳平阳说:“来根烟抽!”
四方脸摸了摸兜,掏出一包“红塔山”来,抽出一支塞到岳平阳的嘴里:“兄弟,这是在车上,不让抽,你就过过干瘾吧!”
岳平阳很满意:“把火准备好,一会儿就能下车!”因为,他看到了数道鬼气正将头车往一块大石头上引。紧接着,头车熄火,第二辆车差点追尾,所有车辆一律急刹。
岳平阳笑了笑,闭上眼睛,以意念喊叫关鹏。此刻他约摸聚集了半成灵气,已然可以强有力地感应关鹏了。
关鹏闪身进到了车中:“贤弟,让你受苦了!”
岳平阳以意念答道:“谢谢老兄!”
关鹏理理胡须:“不怕你笑话,为兄权力有限,只能在这方圆五十里内活动,再远了我就管不了啦!怕能力不济,找了几个兄弟,又留些住阴魂,凑个热闹给兄弟看看!”
岳平阳未免好奇:“刚才破阵时你怎么不找几个帮手?”
关鹏答道:“阴间阳间,情理如一。总是凑热闹的朋友多,共患难的朋友少,让患难兄弟送死不忍心,让热闹朋友患难会寒心,还不如自己去的痛快。”
岳平阳一笑:“老兄果然是人老成精啊!这次把你权力用足了,好好帮我出口气!”
关鹏点头:“他们是人间官差,我是阴间官差,照理说无权干涉,也不敢妨碍,但他们做事过于莽撞,于理不符,让兄弟平生怨气,我只好出手了,宽宽贤弟心气。”
岳平阳道:“正是!出手要留有分寸,不能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