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此事万不能等,这晋国使臣尚在对面,若他知晓你我两国联姻,说不定马上就押兵过境来犯,到时战事再起,想贵国公主也无心成婚,如此一来,我大楚危矣!”
桃夭闻之也有道理,这蔺子恒分明是担心秦国放鸽子,显然不先将楚国所需先运送来,恐怕很难达成联姻的目的。既然楚庄王有意与秦国联姻,若是在这节骨眼上不做出一个英名的决策,那无疑是将楚国往晋国那边推了,到时,晋楚两国的国君都是正当年,而秦国太子还年幼,若是联手攻秦,恐怕秦国也是要吃亏。凝眉思索了下,说道:“好,只要秦楚两国签订联姻协议,我便即刻休书回国,先运一半粮草马匹和兵器过来,如何?”
“万万不可啊,秦使。”蔺子恒着急地拦截道:“这一旦晋国知道以后,若是半道去截取后面的一半粮草,那可如何是好?”
桃夭知道蔺子恒的目的,要是不全部一次性送来,恐怕谈下去很难了。只是依旧面露难色,希望能让蔺子恒有所退步,假意叫苦道:“哎,实不相瞒蔺大人,我秦国虽说这几年太平无战事,不过你也清楚,这一年四季也只能种得两季,到得入秋及寒冬便下雪什么也种不了,加之这几年雨水欠缺,河岸枯竭也是连年歉收,恐怕一下子调度太多来,一时半会也会捉襟见肘,你看能否先送一半,剩余的我们再寻他国购买了陪嫁过来,如何?”
“秦使啊。”蔺子恒意味深长地拉着桃夭的手道:“但凡楚国还能坚持下去,我君上也不至于如此缠绵悱恻,当然,我也是深知贵国受天气影响会有所歉收,不如这样你看如何?我这就同君上禀明联姻的事,你我双方共同签订了联姻事宜后,你即刻返回秦国去筹备,按照约定的日子我亲自过去迎接贵国公主前来和亲,如何?”
桃夭见蔺子恒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再细想这楚国确实是连年征战,伤亡损失惨重,难怪这蔺子恒会如此上心,若是没有楚庄王的授命,他又如何能做得了主?想来那楚庄王早就有意要和秦国联姻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这么痛快地答应蔺子恒的条件。桃夭蹙着眉懊悔不已,却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言道:“既然蔺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还是方才说的那话,既然都是一家人,这有难关自然是没有不帮衬的道理,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秦使大义啊!”蔺子恒感动得退后了几步,深深地朝桃夭鞠了一躬。李旦也是紧随其后。
桃夭原本还在忧郁后悔的心情,在见到蔺子恒和李旦两位丞相对自己毕恭毕敬了,心中顿时大悦,想秦王的战略部署还是没错的,这楚庄王毕竟太过于年幼,而且朝中更是无人才可用,只要答应了和亲,双方往来频繁,这迟早有一天他秦国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将楚国收为附属国。心中暗自得意,眼神却是朝身边的小厮示意了下,小厮立即从身上取出两块通体乳白的镂空玉坠来。桃夭小心翼翼地捧着镂空玉坠,那纯金打造的锦盒上,是能工巧匠一笔一刀刻出来的“美人赏月图”,如此珍贵的宝贝虽说不能算价值连城,却也是价值不菲。
蔺子恒和李旦二人对桃夭的赠礼,两个人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那种市井的人才会有的贪婪之色。
“秦使,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劳你破费我等二人无功不受禄,当真是受之有愧啊”。蔺子恒嘴上虽和桃夭客套着,双手却牢牢地捧着那装着玉佩的黄金锦盒,眼神更是死死地盯着,生怕这锦盒一不小心就被桃夭收了回去。
越是贪婪的人,越是好控制。桃夭对接下来能稳稳当当地控制蔺子恒和李旦两个人,更是暗自得意,区区两块玉佩就能收买他们二人的心,假以时日再给他们点更大的甜头,那他们不就是可以成为秦国安排在楚庄王身边的暗使,可以左右楚庄王决策的有力助手吗?
“蔺大人,李大人,这可不是我桃某人慷慨啊,实在是我王礼仪四方,临行前特别嘱咐我说,来了楚国要是见到两位丞相,务必不能失去礼节,这将来公主嫁过来以后,少不了要给两位大人添麻烦,所以特意让我带来薄礼当作见面礼赠予两位,我王说了,一旦联姻事成,将再备点意义非凡的礼物感谢两位大人的成全。”
“秦王抬爱,我二人定当时刻铭记。”蔺子恒迅速地将黄金锦盒收了起来,对桃夭说道:“秦使尽管放心,联姻的事我会着手去拟定协议,不过,在贵国公主未平安嫁过来之前,还请秦使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以免晋国获悉,我怕会横生不必要的枝节。”
“这是自然。”蔺子恒说得不无道理,桃夭自然是清楚,面带微笑地冲蔺子恒保证道:“蔺大人尽管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办妥。”
“多谢秦使,那,我二人则去对面“仰夕”和晋使打个招呼,免得对方起疑。”
桃夭见蔺子恒还要去见晋使,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蔺大人,不会是想两头都吃吧?”
“秦使怎突然糊涂起来了?”蔺子恒皮笑,却是笑里有怒气,道:“这晋国和秦国都是大国,我楚国怎敢得罪?又如何得罪的起?我君上既然决定与秦国联姻,那与晋国迟早都难免会有一战,不过,这一战是楚国和晋国之间,还是秦楚和晋国之间,这就非常重要了。若是此刻我不给晋使说点好话,编造些能叫他信服的理由,恐怕晋使很快就能猜到到秦楚之间要联姻的事,如此一来,晋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