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月冷笑道:“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是不常往来,多半不知乳娘曾经得过天花之事。”
龙一道:“是。据凶手交待,乳娘的男人平日没事,好喝两口,喝罪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那户人家见钱眼开,是被人收买的。”
“查清了,收买他们的人是谁,幕后还有谁?”刘紫月道。
龙一道:“收买他的是柳国公府太夫人的陪房娘家侄儿。属下追查到他时晚了一步,人已经死在家中,确属自杀无疑。”
刘紫月凝眉沉思。柳国公府太夫人?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老太太是丰城方家女。
“丰城方家,隶属西南黔安郡管辖。黔安郡郡守是京城箫家的箫五爷,四皇子?”刘紫月眼神微眯。
龙一又道:“据宫里的龙五密报,皇上在年前时常与黔安郡的箫五爷通过密卫有过数封密信的往来。具体为的是何事,不得而知。不过时间正好是乳娘远亲离乡前几天。”
“既是通过密卫递出的机密要事,龙五是如何得知的?”刘紫月问道。
龙一略顿了一下道:“龙五似乎是在追踪一个黑影时,无意中撞见的一个密卫送信渠道。”
刘紫月冷笑:“幕后之人为了分散本妃的注意力,将自己隐藏于一摊浑水中,还真是废尽心思。”
刘紫月又道,“乳娘的远亲具体是南边哪里的?”
“惠丰郡麻湖村人。属下查过,那里今年夏秋两季雨水比往年大,受灾严重。而且边关不稳,敌国入冬后抢掠的次数较往年多些,那上村子今年有许多像他们一样没法过活四处投亲的。”龙一道。
“惠丰郡,临南关,镇国将军府?”刘紫月冷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真够乱的,柳国公太夫人,丰城方家,皇上,京城箫家,四皇子,镇国将军府,他们谁在动手,或者他们中的几方,或者全部都有参与。并且除了他们背后还有谁也参与其中?
刘紫月沉吟道:“你将已经查到的告诉小舅舅一声,柳国公太夫人以及丰城方家的事,他该知道如何行事。”别的事,她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事关晨哥儿的性命,无论事谁都不行。
“是。”
刘紫月道:“龙三,龙四领着的人已经在去往林鸿关的路上。”
龙一道:“是”
刘紫月道:“另外再派一队王府侍卫去往林鸿关,龙一,你亲自带队,以侍卫的身份。”
“是。”
刘紫月下达完命令,拢衣踱步回到寝院。幕后之人想做什么她奉陪到底。本妃的局已经开始布下,算的就是幕天后之人深藏未露的尾巴。哼,有本事仔细藏着尾巴,别叫她给揪出来。
黑市里惊现前朝余孽引来朝庭的注意。皇上下密旨责令京都府衙全力查办,清查可疑前朝余孽,梳理黑市人员。因为几个重量极前朝余孽头目的先后被捕,以严宽和为首的黑市人员,成为朝庭这一回着重清查的对象。
然而严宽和是幸运的,在其黑市党羽被京兆尹一举抓获时,他竟然因为临时外出有事幸运地躲过一劫。
镇国将军府里,黄三爷立于房檐下对月吹箫。曲声如泣如诉,呜咽低婉,在这萧萧,冷寒的夜中,听着让人更觉瑟瑟孤凉。忽然曲声骤然停歇。黄三爷对着墙角翠竹林旁的暗影道:“出来。”
暗影中走出一身量粗壮,粗眉大叶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黑市清洗中逃过一劫,被朝庭全力抓捕的严宽和。
“三爷。”严宽和低头抱拳行礼。
黄三爷手执白玉箫轻拍手掌,面无表情地道:“你不该来。”
“属下办事不利,罪该万死。”严宽和道。
“你是该死。”黄三爷纵身而出,在严宽和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拔出白玉箫中的短剑,刺向他额间命门要害。黄三爷抽剑回身,避开喷涌而出的鲜血,立于石阶之上。黄三爷淡淡地扫了一眼瞪着眼睛倒在地上的严宽和,慢条斯理地擦试着玉箫短剑上的血渍。
黄大爷走进院中,见严宽和已死,唉呀地叹了一口气,瞪了一眼黄三爷道:“他办事不利,打罚都好,三弟何必如此。严宽和经营黑市的本事还是有些,可惜了。”
黄三爷顿了顿,继续慢条斯理地擦试他的白玉箫短剑:“必死之人,何来可惜之说?”
“三弟指的是朝庭通缉?”黄大爷皱眉。
黄三爷冷笑:“小小通缉之困,能奈我何?我所虑不过是幕后之人的连环算计罢了。大哥以为严宽和为何能幸运逃脱京都府衙的围杀之局?”
“三弟的意思是说,有人放长线钓大鱼?”黄大爷嘶了一声回悟道。
黄三爷又道:“大哥又以为朝庭此番动作,为何能准确地将黑市中的前朝余孽抓获?”
黄大爷道:“三弟的意思是咱们中间有内鬼?”
“内鬼还不至于。早在头一回吴星月事件中,朝庭清查黑市时,咱们就该不留活口才是。”黄三爷道,“对方故技重施,放过严宽和,为的就是引朝庭的观注镇国将军府。”
“谁在算计咱们?”黄大爷道。
黄三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报:“近日在严宽和的身后发现了龙隐卫的尾巴。”
“贤王府?”黄大爷吃惊道,“贤王妃想做什么?”
黄三爷摇摇头:“贤王妃之谋深不可测,我一时也看不她究竟欲意为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贤王府能过严宽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