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稚的晕倒是装的。她倒是希望自己能真的昏死过去。房里的这两个原本是她亲自为刘离准备的极品男子,怎么会,怎么会死在她房内?而且被人解体分尸,死相惨烈。
红,满地满床鲜艳刺目的红,带着刺鼻的腥味,包裹着惊魂未定,惊惧不已的她,身上的黏湿分不明是血还是冷汗。冷静,她不能动,这是她此时混沌的脑中能想到最好的应对之法。她必须,也只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刘离,一定是这样的,他竟然敢,竟然敢算计报复自己。
闺秀们惊慌失落的落跑声,门外小厮的惊叫声,等等混杂成为令人心悸刺耳的地狱魔咒。而躺在床上犹如挺尸一般装晕的自己仿佛被这一声声魔咒拍入可怕的虚空,再从虚空中拉出,扔入无尽的地狱深渊。
果然知女莫如父,极时赶到的李刺史,看了一眼房内的情形,虽然怒火中烧的想要立即打死这个狠毒无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可是他忍住了,先声夺人地将晕倒在案发现场的李稚定性为受害者。他让人将衣裳不整,浑身是身是血的李稚给抬了下去。他亲自处理善后事宜。
李刺史很忙,向贤王赔礼道歉,说明李稚作为受害者的事实,表示全力捉拿凶手的决心,挨家挨户上门赔礼与解释。
“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稚姐儿被吓坏了。”
这是李刺史这些天来对人说过最多的话。当然还包括他淌着老泪说起李稚年幼丧母之事。李刺史懦弱惧内,顾家温和良善的性子早就深入人心。他这一辩解,倒有许多人真就信了,一时间引来了许多人对李稚的同情。
刘离冷眼旁观,觉得李刺史真真是个人才。一个让人先入为主李稚杀人事件,就这样在李刺史力挽狂澜之下彻底地改变了性质,李稚从一个让人鄙夷与憎恶的杀人凶手,成为人们眼中令人同情的受害者。
“李稚近来倒是老实不少。”刘离冷笑道。
书房内,刘离为了清偿自己身负的巨债,再一次挑战某爷。下棋,她就不信了,赢不了他。
“别小看她。她不是一般的闺阁之女。”贤王淡淡地道。
“她会武功,身手似乎不错。”这点刘离也注意到了。
“不只,她应该是受过某些训练。”贤王顿了顿道,“她拿筷子的姿势很特别,还有,面对那样一个恐怖而又血腥的杀人现场,哪一个正常的闺阁女子不是吓得匆匆逃离,而是躺回血泊中装晕,本王说过她是一个难得的妙人。”
贤王悠闲落子,相比之下,刘离则谨慎小心得多,每走一路,必要来来回回多加算计,三思过后才落子。
刘离沉思于棋盘局势时,没有注意到贤王眸一闪而过的戾气。
“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某爷出手,杀了两个小角色而已,做为主谋划的李稚还安然活着,这并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别急,这只不过是前头开胃小菜。”某爷淡淡地道。只一个李稚怎么能够消解他的心头之恨。他们都要死,全都去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书房内刘离与贤王谈起的老实不少的李稚,此时,正窝在房里拿身边的几个丫环出气。针刺,鞭刑,端着装满沸水的铜盆,丫环们除了一张完好的脸外,身上遍布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痕。李稚拿着鞭子,翘着腿,咬着苹果,坐于椅子上,看着跪在碎瓷片上,双膝渗血的几个丫环。
“都给我跪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谁说的,那个婆子绝对的可靠?又是谁说的刘离在王府势单力孤,此计绝对能成?还有,你和你,为我守夜的你们那天夜里都死哪去了?”
李稚怒吼着扬起鞭子,朝着这些丫环打去,使劲的打,打得啪啪直响,丫环们疼得直叫唤。
房门开了,是被人大力踢开的。从刺目的白光里走进来的是李刺史。他看了一眼地上伤痕累累的丫环们,烦燥地挥着手让她们退下。
“闹够了没有。”李刺史怒斥道。
“父亲,明明是刘离害的我。”
李刺史狠狠地打了李稚一巴掌。
“蠢货,事到如今还不知道错。”李刺史道。
李刺史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关上门,低声对李稚道:“别忘了咱们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为父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
“可是刘离害了女儿,这事就这样算了?”
“你……”李刺史气极反笑,“你不惹他,他好端端的算计你什么?死的那两个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人都是你为刘离准备的。”
“可是女儿才是最后的受害者。”
“那又如何,为父早告诉过你,要使坏可以,只凭你高兴,只是得藏好自己的尾巴。”李刺史夺过李稚手里的鞭子,扔于地上,“一个大姑娘家别成日喊打喊杀的,要学会用脑子,明白么?还有刘离以后没事你别惹他,最多一个男宠而已,别惹恼了贤王,坏了为父打算。”李刺史告诫道。
“那女儿的事就这样算了?”
“不然能怎样?这事可经不起深查。那两个人的来厉,贤王府消失无踪的那个婆子,你能从这事撇得清干系?”李刺史瞪了一眼李稚道,“幽州大战,云山栈道一役,空城计,潼城兵围,凌霄岭至今都无人破除的大阵,足以证明贤王此人不简单。你以为贤王果真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
李刺史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