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嚯然起身,只道了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贤王府与南疆势不两立。”转身离去,懒得理会皇上的气急败坏。他不娶,又能如何?
“放肆,放肆!”贤王走后,皇上气得将御案上的青瓷莲花茶盏砸了,“龙湛该死。”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有杀父之仇,杀父之仇,龙湛……
皇上负手气极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命内侍太监传召太医院正问话。问起贤王的病情时,与以往一样,回答都是毒已入髓,将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朕天天问,年年问,十来年了,朕的头发都等白了他依旧活着。”皇上咬牙切齿地道,“那个神医谷的九转回还丹的药效什么时候到?”
太医院院正道:“九转回还丹乃神医谷顶级秘药,臣不知道。”
“废物。一个个都是学艺不精,朕要你们何用?”皇上气喘吁吁地道。
“臣惶恐。”太医院院正跪在地上磕头。
“哼,惶恐,惶恐,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么?遇事只会说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滚。”皇上抚额头痛。小神医,贤王妃,皇上心底懊悔不已,对吴宗耀又恨上一层,这个该死的蠢货。
“出来。”皇上对着空荡荡的书房道。
他话音才落,只觉御书房内空气稍稍震荡了一下,一名从头包到脚的黑衣人便跪在了御桌前。
“贤王妃死。”皇上道。
刘紫月到时,大夫人领着二夫人等吴家族中夫人,媳妇子们在门前恭迎。刘紫月让青丝将大夫人等人扶起,命人送上奠仪。尚书府起白帆,挂白帘,四处衰凄一片。灵堂内,成班结队的和尚道士念经,摆法。三夫人灵堂前,刘紫月亲自给三夫人上香,烧了一回纸钱。孝子磕头回谢,侧旁随侍的哭丧丫环们跪地哭天抹泪地哭上一场。
“好孩子,知道你重情,三弟妹生前没白疼你一回。”二夫人扶着刘紫月退到一旁低声说话。
没等刘紫月开腔,老太太屋里的一个婆子上前曲膝行礼:“禀王妃,老太太请王妃到上院说话。”
“去吧,你长时间没回来了,老太太怪想的。老人家情长,总记挂着小辈。近来她身子不好,极少出来见人。”二夫人拍了拍刘紫月的手,声轻道,“迎来送往的,我和大嫂一时走不开。”
刘紫月和青丝二人随着老太太院中的那个婆子一同去上院。刘紫月以难得回来,怪想得慌的,想多瞧瞧后院的一山一石为由拒了等候在二门处的软轿。刘紫月经过后花园翠竹林时,忽然从路旁的翠竹林内的大石后头窜出一个人来。刘紫月还没看清那人的样貌,那人就的手已经向她伸了过来。
刘紫月运功侧身一闪,避了过去并向前快速地迈了几步道:“谁?”
“刘妹妹,是我。”那男子吹了一口长哨,撇嘴笑道,“怎么,做了王妃就翻脸不认人了?”
“是你?”刘紫月皱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歪嘴,鼠眼,细长脸,浑身流里流气的男子,半天才想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乡间时她寄养过的那户人家的小儿子。
“是我,你吴哥哥。”吴江龇牙,打量着穿着一身窄袖掐腰素衣八幅罗裙的刘紫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啧啧,真真是佛靠金装马靠鞍。刘妹妹这样一打扮,比在乡下的时候更漂,也更惹人疼了。”
青丝沉怒指着吴江怒喝道:“大胆,王妃面前岂容你放肆?”
“王妃?呵,我好怕呀,你滚开,我有话和她说。”吴江边抠鼻屎,边邪笑道,“刘妹妹,你过来,咱们叙叙旧情。”
刘紫月揉揉眉心问一旁的婆子道:“他怎么来的府上?”
原来是吴江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掏来一块惠绣帕子献给大夫人立了大功,被大夫人以忠心为主之名特意提了上来,一家人从乡间庄田调到府里当差。
吴江见刘紫月站在那里没动极为不悦,既然山不就我,那我来就山。他趁刘紫月与身边人问话的空档,向她扑抓了过去。刘紫月一闪身,回脚向吴江后腰踢了过去。被踢倒在地的吴江吐了口唾沫,一边擦试嘴边的泥土,一边道:“他妈的臭裱子,装什么清纯,咱们早睡过了,破鞋一只……”
刘紫月冷冷地扫了一眼口里污言秽语不断的吴江,懒得和这种无赖说话,打了个响指,唤来两名暗卫:“这人嘴臭,将他舌头割下喂狗。”
暗卫们领命,一人押着吴江,一人捏着他的嘴就要行事,却听不远处有人喊道:“住手。”
刘紫月转过头来寻声望去,那个喊停的人正是数月不见的吴星月。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的名门闺秀。
“贤王妃这是见脏事败露了,着急想要灭口么?”吴星月向刘紫月这边走了过来,捏着黄花小丝巾拍着胸脯夸张地做出害怕的样子,“我和姐妹们都瞧见了,是不是也要割我们的舌头喂狗呢?”
刘紫月瞪了一眼装腔作势的吴星月,淡定地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妹妹心里清楚,何必装模做样,本妃行得正做得直,无事不可对人言。”
吴星月冷笑道:“姐姐说的妹妹不明白,只是这吴江口口声声嚷嚷着他是姐姐的情夫咱们可是都听得真真的。姐姐现如今贵为王妃,气派不凡,行止高贵,只是没想到内里却是这样的人。”
随吴星月一同前为的闺秀们都面露鄙夷之色。
“小人口浊污臭,大家又何必当真。他若说你去死,你还真去死不成?”刘紫月不屑地令暗卫将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