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二叔给花花治好了蛊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搬了一根长板凳去门前坐着,似在等着什么人。/40/40386/
我和莽子,还有一些邻居大娘、小媳妇们凑在门外看热闹,不过十几分钟,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那人,是一个穿着黑色苗装、盘头戴簪的苗族老婆婆。
她慢慢、慢慢地朝花花家走来,捂着胸口,每走一步都要哼哼一声。
看到她,博二叔说:“她是鬼师,大家离远点。”
所有的人,嗖的一声,全都散开了,只留博二叔正对着老婆婆。
我和莽子屏住呼吸,总觉得将有好戏上场,一个是赶尸的博家,一个是苗族的鬼师,阴行里手对上神秘蛊婆,最起码也得掀了房顶吧!
结果……让我们很失望。
那苗婆走到博二叔面前,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用不太利索的汉语说道:“师父,是老身有眼无珠,惹了您的人,请放过我吧!”
博二叔一脚跨在凳子上,站起来:“原来是你在害人!”
苗婆捂着心口说:“不放出来,我难受啊!”
“现在放出来呢?”
苗婆把领口的衣服掀开,里面的皮肤一片红肿,还起了两个水泡:“我做的孽,也得到了报应,求您放过我吧!”
博二叔还想耍横,但看到那苗婆眼珠子里咕噜咕噜有小虫跑过,心想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若真得罪了鬼师,以后的麻烦事儿就多了。
“以后,别再出现在白马镇附近。”
“是!”
他走进屋里,一根、一根拔下了钉子,拔完之后,那苗婆泄了一口气,转头慢悠悠地朝着密林的方向走去,周围看热闹的人,没人敢靠近她,当她走过我跟前时,我还憋了气,生怕她呼出的气里都带着虫子。
听完故事,奕说:“这是反噬。”
我点头:“所以,我们得耐心一点,等着那个人亲自上门……”
“以你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斗不过她。”
“没事,只要不拔了那钉子,她就拿我们没办法。”
“好。”
果然,静静地等了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她来了。”我起身去开门,被他拦住了:“我来吧!”
他撑着疲惫的身体,朝门口走去。
门开了,一个全身披着黑衣的年轻女人,露出的皮肤上满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半张脸皮开肉绽,流着令人恶心的红白色黏液。
她不像之前见过的苗婆那般客客气气地赔礼道歉,倒像个幽灵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奕,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奕倚在门框处,冷冷一笑:“别念了,你的那套对我没用。”
她吓了一跳,终于开了口:“是谁……烧我……”那破锣嗓子就像被磨砂纸磨过了喉咙,难听得要命。
“是我。”
她看向我,我反瞪回去:“看什么看,你下的蛊,差点害死我们,我烧你怎么啦?你自作自受!”
听到我的话,她浑身颤抖:“那蛊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
女人捂着她的脸,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伤口。
“不是你下的蛊,怎么会反噬你?”
她口齿不清地说:“有人偷了我的蛊。”
“蛊还能被偷吗?”
她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我:“爱信不信。”
哟呵,我觉得我脾气就挺臭的,没想到还遇见了一个更拽的。
奕见我们火药味很浓,冷静地说到:“你来,是想我们拔了钉子吧!”
她点了点头。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蛊不是你下的。”
她听后,从斜跨的黑布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土罐子。
“这是什么?”
她揭开盖子,坛子里爬出一只金黄的蚕虫,看着晶莹剔透的,可越美的东西实则却越毒。
小虫子爬到女人的手指上,好奇地朝我们看了看。
“金蚕蛊!”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到金蚕蛊!
这金蚕蛊是苗蛊之中最毒的蛊,用多种毒蛇、毒虫:蜈蚣、蜥蜴、蚯蚓、蜘蛛、蛤蟆等放在一个瓮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最终剩下的一只虫王。
这位毒中之王斗嬴后,皮肤的颜色就会变浅,变成金黄,形似蚕宝宝,因此得名金蚕蛊。
她看我识货,眼珠亮了起来:“没错。”
女人说,贼来偷蛊时,留下了脚印和气味,她已经让金蚕蛊记住了。
“我将蛊放掉,是谁偷了我的东西,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他一定会气孔流血、暴毙而亡。”
她正准备放蛊,我赶紧制止:“住手!”
女人和奕一起看向我。
不能让她这么放掉,万一偷蛊的人是莽子呢?他岂不是要暴毙而亡?
我对奕说:“待会跟你解释。”
我走到女人面前:“回答我几个问题,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她已经被我烧得不成人形,这辈子,这脸已经废了,等到伤口结痂、愈合,也够她痛一阵子了。
不管是不是误会,她始终是个养蛊的鬼师,我这么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今后,她的脸会留下伤疤,变得面目可憎,人们轻易不敢靠近,她便少了些害人的机会。
“我放过你,你放过偷蛊的人,行吗?”
她血肉模糊的脸扯了扯:“看来,你已经知道小偷是谁了……这就是另一笔交易了。”
“好,你想要什么?”
她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