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忽然有慌乱的脚步声。
霍长青和赫连长安警惕拔刀,一步一步靠近了院门。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那人还没站稳,就被霍长青锁住了咽喉。
“是我!”
陆晚惊呼道:“乐康公主??!”
乐康刚刚被松开,一把拉住陆晚就匆匆往外走:“陆姑娘!快跟我走!”
陆晚愣住:“走去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去密道!”乐康急切道,“北军五营反了!!已经从西城门闯入进来了!”
陆晚心中大惊:“那太子呢?”
“太子要守住西城门,总之你赶快跟我逃出去吧!落入太后手里,你我都没有活路!”
外头的火炮的声音越来越近,檐角的风铃玎作响,霍长青道:“你先跟公主去吧,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急冲冲就要往外走,陆晚连忙一把拉住他。
“霍……大哥。”
兄妹俩相见容易,相认难。自从知道了霍长青的身份,这些日子来,她就如同家里藏了不该藏的珍宝,既惊喜又害怕。
前路凶险,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她拉着他的袖子,唤道:“霍大哥……”
霍长青缓缓转头,在她的眼眸里看见了隐隐泪水。心中猛然一惊,这丫头,是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事?
心底有些愧疚,他安抚道:“你放心,我去去就来,我还要回来保护你们呢。”
“不。”陆晚摇头,毅然道:“我和你一起去!”
北军五营严阵以待,乌压压地聚集在城门下。
“皇室不幸,储君失统!发兵五营,共赴国难!”
盟誓声声,震耳欲聋。
三省六部、文武百官都到齐了。
陆扬一袭儒衫在铁甲中尤为特殊。他坐在一匹乌黑的站马上,望着城楼上,抚须沉吟。
萧令抱剑于胸,静静立在城头。穆冉和公孙仪,持剑护在左右。
无数辆战车和火炮对准了城门。
“太子殿下”城下,裴延盛一拍马背,纵身而出,喝道,“下官等这一天很久了。”
“我也等了很久。”萧令声音淡淡地。确实,从顾家被抄母后身亡的那天起,他就在等这么一天。为了这一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此时此刻终于要你死我活了。
“哈哈……”裴延盛冷笑,“你把裴家逼到这个份上,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敢做?我裴氏一族,为皇帝出生入死,什么场面没见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下官奉劝太子殿下,还是乖乖打开城门迎接太后回宫吧,太子少年心性,行事冲动,裴某不会放在心上!”
萧令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北军五营一万五的兵力,我这城楼上不到五百人。一万五对五百,您这也未免太强势了些。”
萧令叹道,“说得好听是为太后主持公道,说得难听点,裴大人您这是逼宫造反啊。”
裴延盛冷笑:“下官是为天下着想。大梁祖制,以孝道治天下。太子身为储君,挟持圣上、羞辱太后,下官有必要及时纠正太子的错误,哪怕为此背负千古骂名。”
“好一个忠臣良将。”萧令轻轻鼓掌,“所以裴大人的意思是,今天一定要攻下城门,无惧谋逆之罪?”
“裴家奉先帝遗命,有匡扶社稷之责,何来谋逆之说?”裴延盛言之凿凿,“太子行为不端,为天下人所不齿,恐怕难以继承大统。”
有陆扬在,文武百官全部来到阵前,北军攻破西城门易如反掌,而楚王再从皇宫杀出来,前后包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太子拿下。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隐秘笑意早知道陆扬如此配合,他还废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这帮寒门出身的人,根本不成什么威胁!
“难以继承大统……”萧令佯装惊讶,“裴大人想要废嫡立长?”
“楚王文武双全,裴家要立他为帝,又有谁敢反对?”裴延盛冷哼。
“好!!”萧令拍手笑道,“裴大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早在顾家灭亡之时,裴家就惦记皇位了吧?”
裴延盛被戳到了痛点,恨声道:“是!我裴家做得还不够多吗?!圣上虽然舍弃了顾家,却还坚持要把太子之位留给嫡子!凭什么好处都让顾家占完!?”
萧令又是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局分胜负吧。你要是能攻入城门,我自然把太子之位让给楚王。还犹豫什么?快攻城吧!”
“你”裴延盛闻言大怒,亮出手中虎符,喝道,“将士们!轰开城门!”
“砰!”
“砰!砰!砰!”
火炮同时发射,使整个城楼都震了震。所到之处都是熊熊烈火,顿时,整个西城楼被火光吞噬。
“咻!”突然响亮一声锐啸,一道白光从烟雾中直冲天际,一朵朵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裴延盛惊讶仰头,正待询问,突然,远远地两骑快马绝尘而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
两个送信的人,争先恐地从马上翻身下来,扑通跪在地上,同时禀报道:
“不好了……侯爷,楚王他……被陆晚拦在了辰阳门!”
“不好了!殿下!圣上……圣上驾崩了!!!”
曾经在西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楚王,眼下出不了辰阳门。
他坐在枣红色的马上,昔日的麒麟少年,愣愣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