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千佛眼睛亮亮的:“命搭进去,能讨到吗?”
穆典可着实愣了一下,看着他迫切模样,笑愈欢喜,干脆答道:“能。”
生死在即,她全然没了女儿家的含蓄与矜持,一双美目灼灼,不挪移地盯着眼前人看,“从前我总想着,无论如何得要个名分,若你给不了,人我不要也就罢了。”
她展颜一笑,隔着雨水也能看见那眼里的潋滟风情,“可如今,我倒觉着,旁的人认可不认可,有什么重要的。如果今真的躲不过去,我就拉了你,在这破落街上拜霖。从前迂回,耽误许多时光,好在还不算晚。”
常千佛这会子手臂是真的不疼了。心中如有一片广袤花田,百妍群芳,刹那盛放。
嘴上却:“别晦气话,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穆典可温柔地笑,那神情好似在,常千佛无论什么做什么,她都对他全然地深信。
“是啊。”她落寞地叹息:“才刚开始,怎么甘心就结束了。”
歆白歌神色一凛,敏锐地从穆典可的话音里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穆典可的双手复落琴弦上。
只不过这一回,她弹的不是《凤求凰》,而是《终风》——一首饱含着怨愤的曲子,声繁调促,乃是锵锵悲鸣之音。
面前的切风铁开始颤动起来:一根,两根……共三根,如悬于风中的蛛丝,颤颤巍巍,抖落附着其上的雨水。
然而也就到此了。
再没有多一根切风铁抖起来,抖动的切风铁也没有抖得更厉害。
歆白歌早知穆典可向她索琴没有那么简单;之所以愿意拿给她,也不是穆典可的激将法起了作用。
她只是想看看,穆典可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很显然地,穆典可失败了。
但这并不可笑,反而让她对这个结有深仇的对手心生肃然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