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异能者身份给祝飞艳,是邱予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洪冠已经知道了,而祝飞艳又是看守场推出来的犯人代表,如果洪冠想让祝飞艳继续在他身边,那么被祝飞艳以及杨远他们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但如果洪冠没把他是异能者的事,告诉离他最近的祝飞艳,那就说明,祝飞艳和洪冠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紧密相连。
除此之外,把这件事透露给祝飞艳,也是无奈之举。祝飞艳是他接下来的搏击术指导,只有让她知道自己的基本情况,才能学习发挥出最大优势。
祝飞艳在他说完之后,就原地定住了,睫毛颤动,目光迷离:“异能者?”
她不是不知道异能者,而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异能者在这个社会并不常见,大概一万人中出现一个,全国二十亿人口,算上初学者,异能者不超过二十万人。偏远地区没有,几乎全部集中在大中型城市,以京圈、贵族地域为首。
异能者是被各组织、家族长期供养的角色,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来到一号看守场,就是给钱也都请不来,除非是死士。曾经就有一名异能者,被派来祸乱看守场,造成半百的伤亡,最后在逃亡过程中,在死亡地带的海域葬身鱼腹。
一号看守场的逃亡率为零,不止是针对普通人,对异能者也同样适用。
邱予站在她身后五步远的地方,不算近,也不算远。
他的眉目分明,不是那种第一眼能让人深深陷入的长相,但总是让人忍不住去看。他身材消瘦,包在宽大的白色场服里,显得有点臃肿,两脚陷在沙子里,根本就不像是随时能踏风而去的高手。
祝飞艳一时无法做出反应,她搏击再强,面对异能者,也是方寸必败。如果这时候邱予打算逃走,她也根本拦不住,如果邱予要把她一个人丢下,她也只能奋力游回去。
但是不知怎么,祝飞艳并没有这些顾虑,她也压根没有一点称得上是惧怕的负面情绪,相反,她为邱予现在的处境和前景感到了一线渺茫:“这么说,你不是真正的许光?”
“具体情况,洪场监都已经知道了。”
“洪场监?”祝飞艳有些意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然他知道,那为什么不通知律治院来把你转移出看守场?”
“这你得问洪场监。”
祝飞艳被他噎得一阵气结:“你以为我跟洪冠是什么关系?场柱是在犯人里推选出来的监督者,跟正式的场管还有一定差别,何况是再上面一级的场监?平时只能是场监有事找我做,我怎么能主动去找他问话?”
邱予心里一动,果然,洪冠只是利用祝飞艳来接近他,但并没有过多地交代给祝飞艳,同样,洪冠要让他去做的事,祝飞艳也被蒙在鼓里。
邱予忽然感到了一阵轻松。
祝飞艳在起初的惊讶过后,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又质疑道:“你一个异能者来一号场,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她对于几年前的那次异能者祸乱事件记忆犹深。
“不是。”邱予眼也没眨一下。
“那就好。”祝飞艳松了口气,显得很愉悦。
这下反而轮到邱予惊讶了:“你知道我是异能者,不准备去告发我吗?”
“异能者是不可控的——虽然看守场里有明文规定,不接收异能者,但管理层默认的还是这一条。很多时候,我们拿异能者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要他们存心隐藏,我们是没办法发现的,即使发现了,也没证据。看守场只能转移那些已经暴露的异能者。再说了,你能告诉我,不就是相信我不会告发你吗?要是我现在说回去以后告发你,估计你也不会让我离开这个岛了吧?”
邱予有些忍俊不禁。
岛上的阳光有些明媚,风也有些暖意。
祝飞艳正色道:“你应该知道,在对擂中,是不能使用异能的。如果你用了异能,先不说会在裁判和观众面前暴露,第一个察觉到的,就会是你的对手。”
邱予惆怅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学习一些防身术。”
祝飞艳“噗”地笑了:“高香兰是力量型的对手,她的技巧其实不多,但对付你绰绰有余。不过你不用担心,高香兰也就那样,真正的技击术,是不惧力量的。技击是在实战中培养出的搏击技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先教你一些技击术的基础。”
祝飞艳退远了一些:“出手,试着向我攻击。”
邱予从来没有主动跟人搏斗过,有些踟蹰。在祝飞艳的目光鼓励下,邱予挥出了简单的一拳。
祝飞艳侧身一让,目光如炬,钳住手腕后,在邱予肘部轻轻一敲。邱予“哎哟”一声,抱住胳膊不住倒气。
祝飞艳手上用劲拖住他:“人体是一部精密复杂的机器,生理结构是固定的,运转规律也是平衡的。技击就是要找到其中最易坏的部位,想办法摧毁对手这部机器,使之失灵、停转,直到报废。最容易受伤的、也是最多的部位,”祝飞艳指指邱予被击中的手肘,“关节。”
“事实上,中伤对手的并不是骨骼本身,而是经络。一旦神经被击打,被阻断,那么任你有再大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来。为什么还不反击?如果我是敌人,你早就死了!”
邱予听到祝飞艳提醒,无奈地又挥出一拳,这一次,他不再是胡乱出拳,而是学以致用,朝着祝飞艳的关节处。然而,祝飞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