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上繁星点点,万家灯火通明,坐落于风惊东南面的小院落里,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黑暗中,她一动不动,似与这无边的夜融为了一体。
小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急忙迎上前去,低声道了句:“主子。”
来人看了她一眼,未发一言走进了屋子,她急忙跟了上去。
屋子里一片寂静,位居上位的人不开口,她只能沉默等待,过了许久,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司星阁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还是两个月前在猗郇发现过司星阁阁主的踪迹,之后……他便消失了。”
“蠢材!”男子勃然大怒。
她急忙弯下了身子,眉头微蹙,“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一开口却直接跳到了另外的话题,“我今日去府里看过他了,已经能下床了,哼,好得可真快,他这次真是福大命大。”顿了顿,接着道:“我看老头子是打算严查此事。”
她急忙接口道:“主子放心,那日派去的人已经处理好了,决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男子看了她一眼,似稍微有些满意,“除却我们,看来还有人想要他的命,小心行事,既不能被人抓到把柄,亦不能背了黑锅。”接着不等她反应,嗤笑道:“这次老头子竟给他娶了个奇女子。”见她脸上露出了疑惑,男子继续道:“原以为好歹会和传言有些出入,毕竟是金枝玉叶,谁知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头子这次可真忍得下心,还以为至少会把琅轩国的公主娶回来,真是没想到啊。”
她斟酌了片刻,试探性地说道:“还是为了那一纸乩语。”
男子的脸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老头子心里惦记着那个贱人,对贱人的种也那么上心,若不是我母后极富智谋,这太子之位又如何轮得上我!”
说话的人不是白日里去过煊王府的君无双又是谁?
他的脸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十分扭曲,“我原以为他只是个病秧子,不足为虑,谁料他竟偷偷和司星阁有联系,可恨没有除掉那司星阁的妖人,斩断他的左膀右臂。”
“属下失职,请主子……”
“哼,若我要责罚,你岂能活到今日。”
她立刻重重跪倒在地,“望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君无双想了半晌,冷冷道:“最近安分些,别让人抓去了把柄,他那边先按兵不动,临近年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是!”
第二日清晨,我在贯休的监督下,同辛盛一起练完武,气喘吁吁地回到房间,不得不说,经过昨日在温汤里那一泡,加上今天这么一活动,风寒好像不治而愈了,一早上下来,我既没有打喷嚏,亦没有流鼻涕,不禁感到大为惊奇,毕竟自己的身体从没有这么健康过,竟然能不吃药达到康复的目的,看来练武还是颇有成效的。
我已经从最开始扎马步后两条腿发软,无法正常行走,到现在只是微微有些酸胀,行走自若,已经实现了质的飞跃,可贯休还是很瞧不起我,因为同我一起开始练武的辛盛,现在已经在练习第一套剑法了。
我自然是不羡慕的,人各有志,亦有所长,我这种聪明人,天生特长就是动脑筋,动武实非聪明人所为,但我还是很有智慧的要求贯休第一个教我轻功,打得赢就打,打不赢能跑,这才是天底下不变的真理。
我吃完早餐,想起昨日君迁尘吩咐我去他书房的事,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临敲门前,又整了整衣裳,白芷在一旁好笑地看着我,我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
白芷抿着嘴道:“小姐,你看起来好紧张。”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有吗?”
白芷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私会情郎呢。”
“呸呸呸!”我连着说了好几个呸字,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说话都开始没边没际了,“我不过是扮得整洁些,省得他看到了笑话我。”
“是,小姐,你无须解释,”白芷声音拖得长长的,“女为悦己者容,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作势要打她,她一下子灵活地跳开了,看着我嘿嘿直笑,我还想跟她玩闹一番,书房里头传来君迁尘的声音:“你到底进不进来?”
他声音清晰入耳,我脸一下子羞得通红,这意味着刚才我跟白芷开玩笑之语都一一落入了他的耳中,这什么破门,隔音效果那么差,我又转过头瞪了幸灾乐祸的白芷一眼,定了定神,将门扑通一声推开,抬脚跨进了门里。
“把门关上吧。”我刚走进去,便听到君迁尘淡淡吩咐道,我下意识朝发声处看去,他正坐在里屋那张巨大的檀木书桌前,穿着昨日见到的那件白色的宽大衣袍,右手拿着一支毛笔,左手捏着右手的衣袖,埋首在写些什么。
“关门做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你关是不关?”
“外头吵得很,自然还是要关上的。”我见风使舵的本事好像渐长,对他说的话好像越发遵从,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他现在既是我的“父母亲人”,亦是我出门在外的朋友,我还没有那个胆子敢跟他对着干,特别是知道他心眼实在算不上大以后。
我将门吱呀一声关上,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背着手站在门口徘徊,扯了扯衣袖,又摸了摸下巴,就是不想走入里屋。
过了半晌,他兴许是觉得突然没了动静,这才抬起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