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好亲自跟林婉音说。
没想到,林婉音根本不理会他的话,拂袖而去。
桃花是个泛义词,是男女之情中的桃花债,还是现实中的桃花,他不得而知。
因为师傅那个半碗水的老怪物,只卜算出了这么多。
林婉音死后,他送去飞鸽传书告诉师傅,林婉音的死讯。
昨天,师傅送来回信,信中提到林婉音的死,语气一点儿也不惊讶,还说,林婉音的气数,只有十七年,死了比活着好,又说,她会遇梅花而生。
如今才夏初的天气,哪来的梅花?
他都怀疑师傅那个调皮的老怪物,在捉弄他,抑或是安慰他。
人死了,又怎么可能复生?
可他今天见到了娇娘,让他信了几分师傅的话。娇娘记得林婉音的不少事情,而且,娇娘的头饰上,有不少梅花饰物,这难道,就是师傅口中说的,遇梅而生?
因为,师傅也没有说明,梅花是真梅花,还是饰物,还是人名,还是其他的什么……
“爷,娇娘姑娘到了。”楚誉正想着心事,身后,白尘忽然说道。
楚誉转身过来,只见客房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姿苗条,十六七岁年纪的年轻女子,一身粉衣,俏丽如桃花。
她的肌肤很白,越发显得唇艳若樱,发丝如墨缎,一双杏眼清澈如潭,正盈盈望着他。
楚誉呼吸一窒,有一瞬间失神。
“王爷金安。”娇娘走进屋,站在门口,朝楚誉施了一礼,不是那种低等身份见他的跪拜礼,而是落落大方的闺秀礼。
楚誉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双眼眯起,“你……认识本王?”
娇娘望着他,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喜欢紫衣,尊华无双的气场,大齐国唯一,我是猜的。”
“你,猜得很准。”楚誉朝她走近几步,声音温柔,“进来说话吧。”
娇娘点了点头,不过,她并没有走到屋子里头,只走进了几步,便停步不前,神色筹措。
白尘往娇娘脸上看去一眼,识趣地退下了,关了门。
楚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脚步未停,一直朝她走来。
快要走到她的面前时,娇娘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上浮起了一抹娇羞,很快就垂下眼帘。
越发显得脸颊只有巴掌大,娇弱可人。
楚誉想触摸她脸颊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的脸,神色莫名。
“王爷为何执意要为我赎身?”娇娘叹了口气,抬头看他,问道,“我跟王爷非亲非故的,我只是个卑微的小女子。”
但她的目光却在望着楚誉的手,楚誉的手触了个空,在失望地缓缓放下。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露了抹得意之笑,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我和你,怎会是非亲非故呢,娇娇?”楚誉目光温柔看着她,道,“你是林娇娇,对不对?你是林婉音,林娇娇!”
娇娘的身子陡然一僵,睁着一双无比惊骇的眼睛,看着楚誉。
心中却在狂喜,楚誉认她了,终于认她了,她成功了!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娇娘装着不知情的样子,道,“我姓焦,名娇。不是什么林娇娇,更不是什么林婉音。”
楚誉的目光一直望着她的双眼,捕捉着她脸上,哪怕是微小的表情,“那只落英舞的词,只有林婉音会,旁人全不知道,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词,和曲?你还说,是你记忆中本身就存在的,你不是林婉音,又是谁?”
娇娘的脸色,陡然一变,身子颤了颤,唇角哆嗦着,眼神惊骇。
楚誉望着她,“你虽然不承认,可我知道,你就是林婉音,林娇娇。娇娇,你还记得宫中的烟雨亭吗?”
他的声音暗哑,透着伤感。
娇娘却被他问住了。
烟雨亭?这是哪里?
娇娘在心中飞快想着,林婉音的奶娘和侍女没有说这处地方呀,裴世子也没有说起过。
不过,看楚誉这么认真的问,她便垂下眼帘,苦笑一声,“还提那里做什么呢?王爷。”
话,说得含糊不清,脸上的各种表情随时变化,是她身为戏子,最大的本事。
“提那里做什么”,这句话,可以说,她不想提。也可以掩饰,她并不知那里,是哪里。
更能说明,她认可了她是林婉音,她用“说漏了嘴”,来告诉楚誉,她便是林婉音。
必竟,一个人死了又重生了,是件很诡异的事,是件不可能的事,她自己直白的承认,反而事得其反,骗不了楚誉。
不如,旁敲侧击地,告诉楚誉。
“对,不提了,都过去了,不是吗?”他目光如水,“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去戏班了,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跟着我吧,我带你回京。”
“不行!”娇娘忽然说道,抬起头,目光冷峻看着楚誉。
楚誉扬眉,讶然问道,“为什么?你不愿回京?你外祖母知道你出了事,一下子病倒了,前几天才微微有些好转,你不想看她?娇娇。”
“我……”娇娘咬了咬唇,忽然闭了下眼,滚下了大滴大滴地泪水,然后,跪下了,“王爷。”她睁着水莹莹的泪眼,看着楚誉,“王爷聪慧,认出了我。王爷心善,不会说出我的真正身份,可是其他人呢?”
“……”
“人们会当我是个怪物呀。而且……”她的泪水越发多了,眼角泛红,楚楚可怜,“我爹爹一直在托梦给我,说他在崇州,要我去见他。我问他如何去了崇州,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