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苏云起一拽缰绳,马还没有停稳,人却飞身落定在地:“无影兄,我们就先在此拜别。引开他们的事情……”
这样一段路程,是二人共骑一匹马的结果。
无影的那匹战马,由于是被达及刺了字的,如若长驱直入,恐怕会给旱西村带来一场无妄的灭顶之灾。
只是,无影所提,亦是苏云起所想,二人的不期而遇,实在是彼此不可多得的助力。
因而,苏云起几经思考,还是重新修订了计划。
由无影去引开尽可能多的达及族人的注意力,苏云起再另寻机会,尽快深入内部,将凌玥同她的丫鬟一并带出来。
尽管苏云起和无影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以一敌十也是没有问题。可是对付眼下的情形,皆是在以身犯险。
胯下的红马飞身跃起,无影身上抛出了几颗火石。火石一落地,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随之而起的,是点点的火星。
“驾!”红马在各个营帐间大肆穿梭而过,载着马上的无影,不断从高处掷下燃烧得正烈的火石。
赫捷饮了一杯酒下肚,胃里正是舒坦,脸颊也正烧得绯红,鼻间却忽然窜入了一股怪怪的味道:“这什么味儿?”
莫不成是今日兴之所至,喝酒喝得上头了赫捷撑了一把膝盖,站起身来,可身子站得笔直,并无半点脑袋昏沉的样子。
赫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吩咐下去:“快去看看,怎么了?”
胡人把着弯刀,齐齐冲了出去,还不见有什么外人现身,却只见连成一片的红色炽盛火海。
“不好,着火了。”胡人一把掀开将营的帘账来,冲着跪在了赫捷的面前。
“着火”赫捷立马差人灭火:“把纵火的人抓起来,我定要千刀万剐了他。”
须知道,他们等了多久,才等到了今日。等到天盛苏家的两位主将撤军而归,也等到黎琯兵败山倒,眼看着是他们沉寂了多时的达及一族的翻身之战。却遭遇了这天降大祸,焉能不气
胡人手忙脚乱,他们一向住得分散,此刻事发紧急,调兵都未必能聚大众合力。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无影观望多时,见有重军把守的,又有夜风撩拨而过吹起帘账露出里面情形的,那自然是达及的重中之重。
擒贼先擒王,无影既然找到了所在的症结,那么放火烧的皆是存放有粮草与兵戈武器的营帐。
非是如此,便必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使达及慌乱。如若不能慌乱,又怎能趁机而入,再借机把凌玥二人救回来。
赫捷飞快入帐,正赶上喝得醉醺醺的戈习想要对凌玥用强,烛光摇曳之下,那一支露出袖口的银簪簪尖很是刺目。
“王上小心。”一记飞脚横空踹过,不仅将对准了位置的簪子踹落,重重的一脚还将凌玥踹飞了出去。
戈习并没有看到凌玥的这一难防的暗箭,只当是赫捷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下犯上。不由地怒上心头,青筋暴起:“你干什么”
赫捷哪里有这样的时间去解释,只指着外间混乱的局势着急禀告:“有人混入军中,放火烧了我们的营帐。还请王上速速下令。”
“一定是黎琯,怕我们重掌了北疆草原的主权,这才做出了这等下贱事。”戈习火气乍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中便已是认定了罪名的归属应去何处。
“还请王上速速下令。”赫捷头大,他可不知这火是谁放的,只是还要速速下令,尽快止损才是。
“让人赶紧救火。赫捷,你去带一队人马把人抓回来。”尽管安排了这许多,可戈习自己却坐立难安,也要拔步而动。
只是人才走了几步,却猛然发觉了另外的一种可能:“赫捷,只要你能顺利地把人抓回来,赏你美女十名,美酒十坛。”
达及能在黎琯与天盛的夹击之下,还得以保存着如今的实力,靠的就是赏罚分明。对于犯了错误的,他惩罚从不手软,可对于需要奖赏嘉许的,他也更不吝啬。
“是。”赫捷的眼神更为灵动,可见是这些赏赐正中在了他的心坎之上。虽然十名美女是达及族中的自己人,比不得另外一种风情的中原女子,却也是王上极为难得的体恤之情了。
“说!”戈习一把将凌玥从地上拎了起来,手掌死死地把着凌玥的咽喉之处,恨不得即刻将她捏死,竟好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是不是你招来的人”
不抛却是黎琯人的狡诈多变,可还有另外一种情形。便是那放火之人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实则是在救她眼前的这两个中原女人。
凌玥喘不上来气,眼前发黑得厉害,两手只能在空中无力地拍打着:“我,我不知道。”
天知道,她多么希望能有人与她里应外合,借机烧了他们达及的营帐自然是更好的事情。
可她孤身入北境之地,同知秋一同被俘,绑到了这一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鬼地方来。
无影如何,能不能突出重围尚且都是泥菩萨过江。这个进退两难的时候,谁又能分身来管她呢?
“你最好祈求此事与你们无关。”戈习还是松开了手下的力道,又淡淡一眼瞥向了倒在地上的知秋:“不然的话,就是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咳,咳。”凌玥被掐地险些去了半条命,此刻被知秋半抱在怀里,犹自咳嗽不止。
营帐之外烟火满天,沉沉的暗色夜幕都被渲染成了可怖的红色。戈习还正暗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