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见秦放这般高兴,人也跟着欢喜起来,她也不敢说太多太清楚,只模棱两可地说,秦放边听边点头,但神色却不似先前那般欢喜,布依有所察觉,不敢再说,只道:“我现在感觉怪异极了,也不知是真发生了还是梦到了,嗯,反正,我记的你刚来时可是个美少年,村里老少全给吸引了。”
她想再怎么,秦放出现在自己穷困的家乡,即便隐瞒了身份,那身上的皇子尊贵是隐盖不了的,再者想以秦放现在的容貌来看,彼时肯定是一个美少年,他这么一进村,哪有不受瞩目的道理?
秦放微微笑着,道:“你真的记起了这些?”
布依心想这哪有什么错,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个宝贝疙瘩落我们村了,我们就差放炮竹庆祝了。”
秦放点头道:“好,好,很好。”忽地松开布依的手,背朝布依,远离她坐了下来。
布依心道糟糕,看样子秦放知道我在说谎。她心一下沉了下去,可又觉自己所说并无什么破绽。
洞内气氛一下冷了下来,秦放是连看也不看布依。半晌,布依叹了口气,道:“我确是什么也没想起。”
李小虎跟陆风之早瞧出了不对,李小虎生气道:“那你为何要欺骗王爷?”
布依沉默半晌,“你想听实话假话?”
李小虎道:“这还用说?”
布依瞧着秦放,道:“我说我怕又让王爷失望,想要王爷欢喜些,所以才编出些记忆让王爷开心。我这么说,王爷信么?”
秦放冷冷道:“你惊花大盗还用讨谁欢欣?”
布依没有回答,又道:“我想,我想皇帝佬恨我入骨,出去铁定要问罪砍头的。嘿,我,我想说些回忆,讨些旧情,让王爷能,能施手救我一救。”
秦放脸色早已铁青,听到这,蹭地一下站起,冷笑道:“好,好,你很好。”
李小虎与陆风之瞠目结舌,其实布依谎称自己记起了往日情境,这缘由简单一想便能明了,她不就是想利用旧情让秦放救自己么?但两人均未想到布依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坦白了。
陆风之暗叹一声,心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王爷鼎足朝堂,虽然见惯了阴谋诡计,但对于他放在心上的人,是绝不允许欺骗的。布依这么做,真是适得其反!
秦放一言不发,压抑着怒火。他试着在心里说服自己,“她认为自己惊花大盗的身份,到了皇上那里必然一死,她也怕,所以才欺骗你,想利用感情让你救她……”
一想到“利用感情”的字眼,秦放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自己小心翼翼呵护温存十年的情义,怎么到别人那里就沦为了利用工具?
对于这段感情,秦放坚守了十年,十年来的压抑,十年来的回忆,十年来的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温存,这段情早就深到了骨髓中,秦放不容许它有任何杂质,不许它受到任何亵渎,他希望这段情的另一个主人,布依,也能如同他这般真诚地对待这段情,别说一粒沙子,便是一微小的灰尘,秦放眼里也容不得。
只听布依缓缓道:“我闯荡江湖多年,倒也长了些见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也看的明白。我失了记忆,不知当初与王爷是怎样的情境,但即便情再浓,那也限于过去。”
秦放霍地转身,冷盯着布依,双眸闪着愤怒的火焰。布依心底仿佛被这怒火燎到一般,没由来一阵惧意,她咬了咬牙,接着道:“至于现在……天下均知王爷拿了我惊花大盗,王爷如何能不给出一个交待?我先前是想过逃,现在是没了心思,待出了洞,王爷拿我去见皇帝佬,那便是个交待,也算是我布依报答王爷十年来的痴情……若是,若是最后能死在王爷……”
“嘭”地一声,却是秦放手掌击在岩壁上的声音。用力之大,竟深嵌些许,碎岩裂块纷纷而落。秦放怒道:“你觉得我护不住你?”
布依道:“我只是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秦放咬牙道:“好好,你知道是倒清楚。”怒极攻心,嘴角溢出一丝血,好在昏暗环境下无人看清。
秦放大怒,一连两天未理布依。布依则照旧让陆风之扎针治疗。李小虎悄悄向陆风之道:“布依欺骗了王爷,王爷会不会一怒之下真把她交给皇上?”
陆风之笑而不语,心道布依虽然欺骗了王爷,但立即又坦白了。这便是这女子的厉害之处,她摸不清秦放对自己的情义如何,主动把利害关系分析,甚至让秦放拿自己去见皇帝。别说秦放心里无这个想法,即便真有,被布依说穿了,高傲如秦放,怎么会承认自己护不住往日情人?
在洞内被困第十一天,亮子死了,这就是在这一天,峰顶的侍卫终于弄来了云梯。云梯缓缓落下,一切准备就绪,李小虎伸了伸胳膊,道:“我先给王爷探探路。”
李小虎攀着云梯上去,一柱香后,李小虎与数个侍卫又一起攀了下来。李小虎脸色并不好看,低声道:“上面的侍卫也受了不明攻击。”他瞧了眼坐在洞内盘膝静坐的布依,“昨天晚上,方小山被青龙帮的救走了……”
布依正在假寐,闻言心头一跳,不由大喜。
楚国前几年因防御边线,忙着国外战争,国内一些山匪小帮便趁机发展壮大,近几年时间,已形成一定规模。虽然朝廷已出兵收剿部分帮匪,但极个别匪帮,因盘踞多年,势力巩固不说,这些匪帮纪律又极严明,与邻近百姓秋毫不犯,针对者均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