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此时像是感受不到什么疼了似的,扯过旁边的被子挡住身前,羞得埋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熙羽拿起帕子,从上而下,先拭去新流出的血,再上了药粉。昨日由于她躺着,翻不过身去,便忽略了背上,没想到她背上竟伤得这样重。纵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免不了看到,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背上,重重新伤的掩盖之下,还是赫然能见到两道鞭痕,一眼瞧着便是陈年旧伤,可是深度骇人,几乎入骨,熙羽心沉了沉,从前他一直逃避着这事,到了如今,已无法收手,便只能将错就错……他十分细致,分毫不敢怠慢。这一番功夫下来,天已大亮。
李瑜在门外叩门,低声问:“殿下可在?殿下该起了。”梁熙羽一向严于律己,加之上朝本就赶早,每日天蒙蒙亮便起了,今日由于上药的事,委实晚了,李瑜怕耽搁了事,才来唤他。
“嗯”,熙羽低声吩咐,“叫人拿套女子的衣裙来。”
叶澜想着他上完了药,赶忙抓起身前的被子,要将自己裹上,熙羽听见声响,回过头去,正见着这一幕,忙组织她:“等等!”
叶澜不敢抬头看他,低低出声:“嗯?”
他解释道:“这样要将药粉蹭掉的,且等一等,马上有人送衣裙来了。”她方才脱下来的里衣早破烂,又沾上不少血渍,不能再穿了。
宫人很快便将衣裙送了来,熙羽拿起里衣,想也没想,便要帮她穿上。却见她迟迟不动,才问道:“澜儿?”
叶澜道:“殿下不必事无巨细……澜儿自己穿便好。”
熙羽笑了笑:“好,你且仔细着,莫再叫伤口开裂了。”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叶澜背对着他也不管他看没看见,自顾自点了点头。没听见开门时,估摸着他还未出去,她轻声道:“殿下。”
“怎么了。”
“多谢殿下照料,这等恩德,澜儿不知如何相报。”她恳恳切切。
他却毫不在意的:“举手之劳罢了。”
叶澜一向知道,梁熙羽是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什么粗活累活,照顾人的活,他全没干过。此番连夜找她,又这般照料仔细,经此一事她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此时便极为郑重道:“殿下之恩,澜儿没齿难忘,若殿下不弃,此生愿追随殿下,侍奉左右。”
熙羽从未想过她会说这样一番话,或许他该庆幸自己谋略高远,甚至连人心也算了进去?可是此时此刻他听到这样一段情真意切的话,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