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知道眼前这个人说的没错，对于暗夜杀手，所谓脱离就是不再接受任务，做回普通人。但暗夜的档案室仍旧有他们的记录。他们永远是暗夜的一份子。
一日为杀手，终身为杀手，就是这个意思。
“您亲自来天朝找我，总不会想把我抓回去重新接受任务指派吧。”
即便是面对苏北城，凌然也没有露出恐惧。这是苏北城教的，无论对面站着什么人，都不要让他看到你的卑微恐惧。只有这样，最后才有活着的机会！
何况在她看来苏北城这种人没什么真正让她怕的。
“你变了。”苏北城盯着凌然的眼睛。
凌然唇角向上，眼眸闪动，“人都会变吧。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是吗？然，是什么人让你没了杀气？慕煜城吗？”
苏北城说出慕煜城这个名字时，凌然吃了一惊，不过很快露出笑容。
暗夜的杀手最擅长的笑，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笑容背后是什么。
“您无时无刻地在关注我？”
苏北城能逼着她扮男人，就一定会用各种手段监视她。这是凌然对他的了解，也是她觉得这个男人恐怖之处。
“离慕煜城远点儿，他不适合你。”
苏北城说话的模样，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父亲。凌然就是他养了多年的白菜，要被别人家的猪惦记，他心疼。
呵呵哒……凌然只想用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合适不合适您说的不算，要问我自己。”
“永远别爱上他。”
苏北城收起笑容。
“除非你不想知道杜千城的行踪，不想看到你两个孩子的墓地。”
凌然冷笑一声，除了这一招，他还会什么！
“再或者，你希望慕煜城那两个孩子出意外？”
凌然握紧拳头，眼中冒着杀气。
苏北城点上一支雪茄，他非常满意凌然此刻的反应。五年来，他以为凌然没有了软肋。可现在又一次被他找到。一个杀手，有了软肋就会受制于人。
“慕家的孩子与暗夜无关，况且慕煜城也不好招惹。您想动他的孩子，没那么容易吧。”
凌然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心中没底。她不了解慕家真正的实力，可她知道暗夜有多恐怖。
“试试不就知道了？”
苏北城此刻的表情看着有些阴森恐怖，凌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暗夜而言，小妍小轩这种目标实在太小菜一碟。
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和苏北城死磕，毕竟那两个孩子无辜。
“我确实在乎那两个孩子，但我对慕煜城没想法，就如我对苏冥一般。您不必白费心思。”
“然，你是暗夜有史以来最强的女杀手，我一直希望你能接替我做暗夜的首领，做冥的妻子。”
十年前苏北城将凌然带回暗夜时，就已经打算让她成为苏冥的妻子。
“我进入组织的第一天，就对您说过，我不是那种任由旁人决定命运的人。暗夜只是我临时的家，我最终是要离开的。”
“我们都从地狱中走过，你见过魔鬼会轻易放走他的天使吗？”
“魔鬼会老，天使正值旺年。”凌然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苏北城，我是你培养的哦。
这句话戳到了苏北城的痛处，他体内的癌细胞在扩散，私人医生告诉他，最多他还能活一年半。如果不是因为时日不多，他绝不会冒险回天朝威胁凌然。
他不希望死后，儿子苏冥再一次像五年前那样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