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如文孚啊。”俞大猷叹息道:“他心中装的是天下,我心中装的是自己。我愿意归顺陆家,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们答应我我才能受降与陆家,也算作我俞大猷最后的自‘私’吧。”
“俞将军请讲,若不是太过重大之事,或难以完成之请,陆某就可替家父做主。”陆绎决然说道。
俞大猷道:“一为饶陈洪一命,陈洪虽利用我,让我与文孚为敌,但他本意无错,无非是忠君之事罢了。况且此人对我有提携之恩,故此还望可宽恕此人。不求放了他,却也别伤了他的‘性’命。此为其一。”
“家父本‘欲’将陈洪和朱厚熜一同押解进京,陈洪与陆家有深仇大恨,曾虐杀对陆家有恩之人,实难饶恕。天恩怜悯,估计是上天已经得知今日俞将军有此要求,为不让我父皇左右为难,陈洪已经自缢于成都府。人死灯灭,只怕俞将军这个要求,我们实在无力回天。”陆绎说道。
俞大猷一愣,点了点头:“陆家仁义为先,向来不会就此骗人,我信你们。陈洪虽为宦官,但智谋策略皆不在我等之下,行事上虽有偏‘激’之处,可也是为了其主。况且治理贪官,安定民生,也算有功于民,既然斯人已逝,那便罢了。只是可否厚葬于他,也做表彰其心?”
“厚葬前朝旧臣,又是个宦官,更是朝中权臣,滋事甚大,影响更是无法估量。此人更牵扯任家惨案,少林悟禅大师之事,我想俞将军应该有所了解。这般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陆绎说道。
俞大猷抱拳道:“那俞某就此谢过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将军请言第二件事吧。”陆寻问道。
俞大猷说:“在下本就是大明将领,既然已经选择从主。岂能做那反复小人,故此俞某‘欲’降于新国之后就此隐退,还望两位成全。”
“此时我可代父皇答应下来,只不过日后父皇是否再请俞将军出山,重掌大权在下就不知道了。”陆绎说道。
俞大猷哈哈大笑道:“合着你们是一件事情也没答应啊。”
“俞将军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提不提条件就与降和不降没什么太大关系了。我等敬佩俞将军之深明大义,替百姓,替国家,替陆家将士,以及你们本部将士谢过了。”陆寻抱拳道。
“罢了罢了。你们两人智谋了得,我就不再卖味儿了。依足下之见,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俞大猷问道。
“既已归顺我陆家,那就公‘私’不分家了,我等还称您为世叔的好,这样亲切一些。”陆寻笑道,他的确气度非凡,并未为当年俞大猷围困他险些让其丧命。并落得一身伤疤和断指之仇而嫉恨。这让在一旁的陆绎颇有些看不透了,不知弟弟是真的看清这其中道理,乃宽宏大度是个豁达之人。还是城府极深为达目的并不计较这等事情。不论如何都值得赞扬,若能克制暴躁本‘性’,为了大计说出这番话那实在是令人敬佩,也不得不重视起其内心之深邃。兄弟陆寻的这般成长,让陆绎感到了压力,自己难不成真的要放弃亲手拼搏下的一切。继承师父的南美。对于那片前所未见过的陌生土地,陆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兄弟变成今日这般。若自己划地为王分裂国家,他能善罢甘休吗?陆绎自己也说不清。他的思绪只在一刹那间游离之外,并未被人发现,此时按在心中,暂不动声‘色’。
陆寻继续说道:“世叔,当即我若拔营前去支援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毕竟辎重钱粮行进较慢,没了火器支援只怕难以敌对西凉铁骑,我想世叔也知道西凉铁骑之厉害了吧。而若是等待援军,明日一早再度开战,世叔手下之将士依然还会有所伤亡。侄儿军中尚且有些备用的旌旗和军服,若运送此等东西前去,速度要快一些。世叔回去之后安抚下属军士,命其换上我陆家军军服。而我等则火速拔营前去支援,一日多许方可到达。若在此期间,西凉兵马再敢侵犯世叔之军,那就是与我新国为敌,我等也好师出有名。令西凉兵马与我新国尚且还算盟友,将领更知他国主与我父皇之深‘交’,定不敢贸然进攻,来回通报,起码能够躲避一时之难。我等进驻之后,兵强马壮,又乃是生力之军,西凉遂更不敢欺之了,若还敢来犯,必让他们知道厉害。”
“妙哉。”俞大猷赞道:“那我就先行去了,可不知旌旗军服何时能到?”
“已经快在路上了,世叔只需策马而归,若小侄推算的不错,这些衣物器具定当与世叔同时到达。”陆绎笑着说道。
俞大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一切尽在你们掌握之中,早就算好了我会归顺,更是谋定而动已经把应用之物运在路上了,不论我降与不降皆无弊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待我解甲归田,无官一身轻了,定当找你父皇文孚讨上两杯酒,好好夸赞一下你二人。事不宜迟,我就先行告退了。”
“世叔谬赞,我等恭送世叔。”陆绎陆寻两人站起身来,抱拳送到。
俞大猷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只需‘逼’走西凉就算大功告成。俞大猷当真想要解甲归田,当一介白丁布衣了此一生。他已经无心在领兵打仗,而在陆炳身上,他看到了一代明君的影子,但愿在他的带领下,天下百姓从此可安居乐业天下大同吧。
果真当俞大猷披星戴月赶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