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百姓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日一夜,随后发现陆家军并无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可怕万分。这些传说中的妖魔他们秋毫不犯,并无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发生,甚至连民居都不随意进入。不仅不扰民,甚至开仓放粮接济因为战时物价上涨而买不起粮食的饥民和穷苦之人。军队甚至带着俘虏的兵马一起帮助百姓修缮房屋,从军郎中不分彼此,也救治刚才还在战场上生死相见拔刀相向的残明兵马。
仅仅用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大家对陆家军大为改观,虽不至于箪食壶浆却也是不再畏惧,两方相处的十分和谐。如何宣传固然十分重要,时间长了也能深入民心,但百姓们还是注重自己所看到的,比如现如今所看到的活生生的陆家军,分明就是一支儒军义军,而非传说中的那般残暴。事实胜于雄辩,所有传闻不攻自破了。各方驻军被召集而来,发现城内亲人无忧,而残明都城被占,于是失去斗志,纷纷放下兵器投降于陆家军。
而陆绎部和齐书海部以及陆寻部并不忙着收编叛军事物,这个留给刚刚大胜气势高昂,而且兵力依然很是充沛的韩素发,他的实力足以做成这些事情,防止降兵哗变和倒戈的发生。而且对于收编的事情,韩素发倒是很有经验,可谓是轻车熟路,原本打下南方的韩素发大军就是东拼西凑的军队,这也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了。剩下的几位将领,双陆和齐书海三人,他们开始占据巴蜀残明的地盘。接管各地军政大权,加强守备,防止日后西凉的蚕食和残明残存的抵抗势力的形成。
而俞大猷率军回程,但行至一半得知成都府被攻克的消息,顿时痛心疾首睚眦欲裂。但他并非庸才,自然明白事理,知道若是让陆炳占据了江山,百姓倒是可以安居乐业过上富足的生活,虽然国破但家不亡。可若让西凉占领,日后如何对待百姓尚且不好说。但先前的战争之中,西凉打法凶悍野蛮,百姓免不了被屠戮,惨遭兵祸。而西凉打谷场的习惯已久,战争期间烧杀辱掠难以防范。只怕要苦了百姓。俞大猷不忍如此,故此他率兵折回,对西凉兵马进行防守,既然故国已灭,那怎么也得为故国曾经的子民做些什么才不枉大丈夫人生在世一场。
此时西凉果真蠢蠢欲动,夏大德再也顶不住压力,西凉兵马踏足巴蜀,但迎面而来的是忍受着亡国之恨的俞大猷部。俞大猷部上下一心。化悲愤为力量,重击西凉兵马,两方大战。西凉固然火器先进善用骑兵,但残明的进步不小,虽比新国陆家军的火器装备略差,但对敌西凉兵马却是旗鼓相当。两方气势不同,况且西凉兵马得知残明大败,心生轻敌。更未曾料到俞大猷折回的事情,故此兵力分散四处掠夺以战养战。故此两方一交锋就高低立下了。西凉损失惨重,俞大猷所率精兵长驱直入。直把西凉兵马打的退出三十余里。
夏大德大怒,下令责罚进攻的主帅。西凉对败军之将的惩戒可谓严苛,惶恐之下,西凉进攻残明的主帅下令死战,大军齐齐压境,千军万马势不可挡。西凉通常的打法是火炮在后轰击助阵,前方士兵手持善于在马上射击的西凉火器边冲锋边射击,威力更是不可小觑。而俞大猷则是用阵地战对峙,挖壕沟涉拒马以阻挡骑兵冲击,利用阵地战阻击对手。先前西凉士兵死伤颇多,但西凉兵马不死不休视死如归,最终用人命往上填冲了过去,一旦短兵相接,骑兵自然成了步兵的天敌,一时间又换做了俞大猷部死伤惨重。
两方你来我往,打起了阵地拉锯战,双方死伤成千上百,仅大战四天的功夫,西凉铁骑足足损伤有三万人之多,而俞大猷部则也损伤严重,伤亡人数高达四万人,西凉之凶悍超乎俞大猷的想象。战场之上,战火纷飞,尸山血海,到处弥漫着一股尸体烧焦的气味,显得十分惨烈。
就在此时,新国却以短短六天的时间全面接管巴蜀残明政权的大多土地,收拢降兵降将并安定军政两方,平抚民心,其速度令人目瞪口呆。随即陆绎陆寻两兄弟率兵逼近俞大猷部,俞大猷顿时陷入两方夹击的不妙境地,而韩素发坐镇成都府,齐书海掌管全局调配,做战后治理工作,成果颇丰。段清风闲云野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据传,锦衣卫派人马出动,准备成为巴蜀的第一衙门,新国不愧为大锦衣之国。
俞大猷万念俱灰苦苦挣扎,在两方大军的夹击下求生存,就在此时却得陆家军相邀,求俞大猷与阵前一聚。俞大猷座下众将纷纷劝阻,担心是计,不让俞大猷前往。俞大猷所率部众好多都是经历过鲁南战役的,自然知道当年俞大猷曾险些要了陆寻的命,此番前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但俞大猷付之一笑,声称陆家虽然有违于国家器重,牟朝篡位以承大统之位,但还没下作到如此地步。此番前去,俞大猷仅带腰间长剑一柄,孤身前往。
陆家军大帐之中,陆绎陆寻两兄弟闻听俞大猷前来之报,特出营相接,面俞大猷后连忙抱拳声称:“见过俞世叔。”
俞大猷连连点头也拱手抱拳回礼道:“两位贵为新国皇子,怎能行至大礼。”
“账外相见乃为私交,俞世叔乃我父之兄弟,武当山上更有救命之恩。我等不叫世叔,又该如何称呼?我父常言世叔之勇猛和聪慧,儿时更是把当年世叔抗倭之事说的神乎其神,我等年纪渐大之后才知其中奥妙之处,虽有夸张却足见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