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荣这一走,李云怒极而笑。
想去年这个时候的他,位极人臣,声威显赫,跺跺脚,也可令长安地震。
却不想,才清闲了一年时间,他这堂堂车骑将军,武威侯便成了他人眼中的肥肉了。
他自是清楚,自己的财力早已被某些人所垂涎,寓公的日子,也是有烦恼啊。
不过,李云自认为,当今朝堂上,敢指着他鼻子大骂的人,除了老狐狸窦婴和田汾,其余人等,怕是还不够格。
气烘烘的步入内堂中,已临近生产的刘阂见了,便关心的问道:“夫君何事如此生气?”
李云握着妻子的手,安慰道:“没什么事,无非一只阿猫阿狗,便欲学人走路而已,待为夫去教习“教习”它,免的它以为,得了主人的欢心,便把自己当**了”
刘阂自是聪明,从话语中闻出了硝烟味道,便劝道:“夫君,倘若是阿猫阿狗,那么夫君又何须动怒?小猫小狗犯了错,自有主人惩戒!”
李云开怀大笑,搂着刘阂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为夫受教了!”
刘阂羞道:“你这坏人,老不正经!”
李云本想就此揭过,反正朝堂上的事情,现在他已不想多管,修修水利,看看球赛,可是他之所爱。
却不料,第二日早朝,司徒张荣门下的官员当庭弹劾李云四宗大罪。奢侈浪费,与民争利,持功自傲,私营商业,更列举出罪证无数,在那瞬间,整个朝堂一下子安静了。
许多中间派官员,都以为天子想要过河拆桥,就此除了李云的影响,因此大都不敢做声。
而大将军窦婴当日正好请假去了城外庄园休养,唯一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丛相田汾非但不出来制止司徒的荒诞行为,反而火上浇油,对这个弹劫案不予丝毫阻止。
这便更增加了天子要动手的信号,满朝官吏。无人敢声张半声。
留下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铁青着脸色,一脸杀气的盯着那些带头的官员。
寂静良久之后,天子才道:“速速宣车骑将军来见朕!”
“再诏。传旨长乐宫,恭请太皇太后前来商议!”
一连两诏之后,朝堂上大部分官员霎时糊涂了,请太皇太后老人家上朝?这事情未免有点古怪了,要知道,太皇太后可已有半年未来朝堂上听政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已大不如前。承受不了高负荷的政治事务。
难道说,要罢议李云,还要经过太皇太后同意?
其实,天子刘彻请太皇太后过来商议,完全是因为看到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出来帮李云说话,而大汉国的政治结构中。即使是天子,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权利来强行推动或者阻止一个弹劫案。
更何况此事已涉及到皇室内部的家务,需要请她这个当家人来作最后的决断。
旨意传到李云府上时。李云正和临邛几位故人饮茶,听了相熟的中官叙述,他微微笑道:“一群竖子,尔敢动我分毫?”
便穿上久未穿着的朝服,随中官入宫去。
刚步入大殿外,太皇太后已先一步到了,在殿外,李云都可清楚的听到中官女强人发威的声音。
“看来哀家久未上朝理政,你们便以为哀家死了不是?”
李云微微一笑,这个老人家,发起威来,还真是不减当年啊。
便步入殿中拜道:“臣车骑将军,武威侯李云觐见吾皇万岁,太皇太后千岁。”
坐在天子身后的老太皇太后站起身来,挂着拐杖道:“李卿,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来,坐哀家身边来!”
刘彻也道:“卿一别数月,好象有点发福了,怪想朕的,前日,太子学语,皇后言道:“何人为吾子太傅?”朕便说了,李卿文武双全,当可为太傅人选!”
李云看了看已脸色发青的司徒张荣,对上拜道:“臣惶恐!”
又道:“臣本不欲理政,安心在家为夫人准备待产,但是,既然今日臣来了,那么有些话,臣便不得不说!”
闻得此言,满朝文武,相互一看,都道:“看来,这个车骑将军,还是很得圣宠,如此谈话,与和亲戚家的闲话家常差不多!”
刘彻点头道:“卿有事便说!”
李云谢道:“臣谢吾皇,臣今日来,为弹劫一人,为三件大事!”
刘彻道:“卿直言,朕听着!”
李云站起身来,走到司徒张荣面前道:“臣弹劫司徒张荣,敲诈皇亲,藐视国法,惑乱朝政!”
张荣道:“你有何证据?”
李云笑道:“我欲弹劾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又转头道道:“陛下,昨日这位司徒大人,来到鄙人府上做客,臣本好意相待,孰料此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欲敲诈臣府上财产!”
他顿了顿,不顾满朝文武的议论声音,将昨天的情况一一说明。
他便俯首道:“陛下,臣乃陛下所封之车骑将军,武威侯,连臣都要受如此盘剥,更何况他人?司徒张荣,已罪不可赎!”
张荣出列道:“陛下,此皆荒诞之言,臣昨天是去了车骑将军府上不假,但所谈却并非此时,而是匈奴防务,臣本想劝将军出山说服朝廷百官,早日对匈奴作战,但将军却不置可否。
他指着李云道:“将军若是不想对匈奴作战,甘愿当个缩头乌龟,大可在家不理朝政,何必要诬陷于我?”
天子闭起眼睛,一一思量起来,这两方各执一词,确实很不好办。
一边是贴己好友,皇室成员,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