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东张西望两眼,站在来问旁边隔间的年轻警察:“我走的时候谁动我东西了么?”
警察说没有,至少他没见到。
女警眉头紧皱,低声咒骂了几句,转过来对我:“找不着了,你有什么直接问我吧,我都看过直接说给你听。”
“要不你再找找?”
“那你不一定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一想也是,于是说那就先听她看,现在先听她一边,之后让她先找着,找到了之后我才看一遍也好。
据女警说,这些信件,来往的都有,信件数量极多,全是寄给公用信箱的,寄来的邮件为寄至警局附近的邮局,寄出的邮件则是东兴街附近的邮局,都是溪城内部流通的信,为什么就在一个市里还要用信来沟通,为什么选这么古老的交流方式?
信的日期从六年前19年开始,直到一个月都有。没有写具体名字,只写着王先生和刘女士还有电话号。名字只写一个姓,怕这个姓也是假的。也许邮寄的人觉得信件是个很保密的方式,但是那很就可笑了,现在邮寄点什么都需要**,名字可以写假的,但记录上一定是真的,去邮局调查一下,就能查到身份信息。而且电话号肯定不能用假的,不然信收不到了,也是个能查下去的线索。漏洞百出,难以想象是出于保密的原因使用信来沟通的。
大体的问题问的差不多了,我又问信的内容。
“没有哦,物证本身就只有信封,里面的东西都不在。”
我眼珠一转,想了想道:“那你们怎么确认这个东西和颜馨梅案子有关系的?”
“因为有人看到邢警官去邮局取这些信了?”
“邢警官?”我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这个时间听到他的名字“为什么邢警官回去邮局……”
忽然之间,我想起来东兴街就是颜馨梅住的附近,怪不得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觉得那里耳熟,这么说邢国义一直在和颜馨梅通信?我赶忙问。
女警却波澜不惊的理所当然面不改色的说:“对啊,两人一直在通信。”
“你不惊讶么?”
“为什么,人家里人通信不是很正常么。”
“家里人?”我疑惑不解。
“对啊,颜馨梅是邢国义的姐姐,全局的人都知道。”
我猛的一眨眼,这才想起来,啊对了,南警官早先跟我说的就是颜馨梅和邢国义的事,当时脑袋糊涂,都挺漏了,两人姓不同,看来就是改嫁后改的名字呃。等一下……南刑警说当时没带走女孩,就是说其实带走了还小的邢国义?邢国义从小都是生长在那样的家庭?而父亲对家里女性的暴行……他都是始终旁观到的?
说不出的沉重在我心里满满凝聚,有什么杂乱细碎的东西,正在我的眼前慢慢成形。
“嘛,本来大家都不怀疑他,不过现在邢队失踪了一整个星期,所有人都在找他,倒弄得有些人都有些怀疑他。”她瞅了瞅两边,瞧身边没人,凑过来小声问我:“哎,有传言说邢队死了,还说你亲眼看到的,真的假的?”
我姑且点头称是,但我急着理清云彩留下的信的问题,自顾自斩断了邢国义的话题,直接问:“信封上面的电话号你还记得么,还有日期最好也给我,我顺着这两条线索调查看看。”
女警颇感没趣的看看我:“记不住了,不过电脑里有备份照片,我给你找下。”
她抓起鼠标敲点,然后就像是一次即时的既视感,她又一次找了两分钟后,哎呀一声,说:“怎么……也没了?我记得确实存到这个文件夹里……全都没了?……”
我的眼睛细了起来,寒意爬上脊背,有种蚂蚁慢慢的在心脏上爬过的感觉——那是阴谋的触感。
两天后,1月28日,清晨。
我站在自家楼房的天台向下俯瞰,冬天凛冽的风吹到脸上,凉飕飕的。手机响起,接起后,是之前拜托的女警打来的。她说终于发现文件和资料都是谁搞的鬼了,就在四天前的晚上,有人在夜间进入到警局里偷偷干的好事。说是不认识的人,没见过的长相,倒是很有特点,是一个穿白色西服油头滑面的男人,带着墨镜,头发打满发蜡,梳着紧贴的头皮的发型。
我没多嘴,但心里仍是一刺,这造型,不正是李鹏么?可是李鹏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轻易进到警察的内部的?他拿走云彩留下的证据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我心中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但就剩那么一层纱,我没法捅破。
刚挂了手机,又收到几条短信,来信的人是林伏逸,居然还收到社交软件的群拉入邀请,工厂幸存的几人建了一个群,进去一看已经有好几百条的对话,卫文达林伏逸他们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到处都是。
‘你还在酒吧?’林伏逸发来的短信上写。
‘喝酒的乐趣你不懂’
已经离开了酒吧但想逗逗林伏逸的我回复到。
‘怎样,要是觉得身体已经好差不多了,我们就继续去找萱木的凶手。躺着这几天,我想到了点线索,或许可以作为接下来调查的切入点。’
啊,萱木,林萱木。我早就把她忘记了,现在想来,我们不正是在调查萱木案子的过程中被袭击的么。
等一下,现在还要调查么,今天可是除夕,林伏逸不打算过年了么……?我摇摇头——想什么呢,毕竟刚刚丧失亲人,肯定没有那个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