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日子才平静了两日,又有人来生事了。
这一天,李小满上山砍柴,明月照样跟着去山上寻草药。
回到院子里时,只听得有人哭有人尖叫,还有人抖着嗓音喊打喊杀。
明月小嘴一哝,眸光一闪,心道坏了。
急忙奔进院子里,果然,五六个穿着青衣的家丁,围着一条嘶嘶地吐着蛇信的蓝色花背蛇,手持棍棒,甚至有的连砖头都操在手中,只僵持着不敢上前。
那地上还躺着两个壮硕的女人,面色微微发青,身上都穿着侯府粗使仆妇的衣裳。
而圆心里的花背蛇在烈日下,冰冷的鳞纹依旧泛着荧荧的蓝黑色的光,它立着半个身子,直起脖子,嚣张地吐着蛇信。
明月的脸色一时有些古怪,她明明已经拔了这蛇的毒牙了呀。
它为何还能伤人?
花背蛇此时显然十分亢奋,它被明月关久了,那野性无处发泄,早就积攒多日难以遏制。今日无端被放了出来,看到那么活物,它真的很想咬人。
有个家丁不经吓,终于沉不住气,丢了砖头砸过去,花背蛇躲没躲谁也没看清,只觉眼前蓝光一闪,丢砖头的已经“啊”地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背上已多了两个小小的窟窿。
紧跟着几节长棍照着花背蛇上下扑打了过去,可先后两道蓝光,又有两个家丁捂着脖子怪叫了两声,纷纷坐倒在地上。
躲藏在角落里的女人们禁不住再次尖叫起来。
剩下的三名家丁瞬间显得孤单无助起来,相互对视着看了看,见都是一样两股颤颤,一时手里的棍子快握不住了。
明月望着像打了鸡血一样的花背蛇,正要走过去,只听李妈妈凄切地大喊一声:“姑娘,快别动,别过去。”
旁边的李小满再害怕,也一把拽住明月往后退去。
明月只得假装吓得“哎哟”跌了一跤,花背蛇原本已探出的脑袋猛然一缩,李小满连忙将明月拉起来:“别怕,咱们快走。”
花背蛇摇了摇身子,忽地一低头,贴着地面掉头游开了。
明月看着它钻去了屋后消失不见,不由得心下冷哼,它倒是识相。
李妈妈回过神,直奔过来拉住明月的手,给她拍打去身上的尘土:“姑娘,吓着你了吧。”
“我没事。”明月软糯糯地道,眼睛却打量着院子里的陌生人。
李妈妈见状,轻声道:“侯府来人了,是二夫人、是夫人院子里的管事乔芳家的。”
明月见李妈妈支支吾吾,心下哂然,那女人这么快就从二夫人转正了!
乔芳家的站在门前说了两句什么,很快左儿就跑过来,冷着一张秀脸冲着李妈妈道:“李妈妈,你快些拿蛇药来,那几个被咬伤的下人需赶紧施救,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上面剥你的皮吧!”
李小满不高兴地嘟哝了两句:“他们被蛇咬了,关我娘何事?”
左儿却听得分明,不由得教训起李小满来:“那蛇是在这院子里发现的,姑娘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蛇?若不是李妈妈平时疏忽懈怠,又是什么原因?若是那蛇咬了姑娘,万一姑娘被咬死了,侯府找你家要人,你娘赔得出吗?”
“你才会被咬死!咬死你!”李小满气得顶了一句。
他日日上山,身上常备着蛇药,闻言只得解下身上的荷包,刚想打开,却被左儿一伸手全拽了去。
李小满看着跑开的左儿,气得跺了下脚:“那里面还有八颗药呢,剩下的还给我,你别给我弄没了!”
左儿一急之下口不择言,可却让明月听出了关键,谁在她屋子里看见了花背蛇?
花背蛇可是被她牢牢地锁在柜子里的。
那钥匙只有一把,连李妈妈身边都没有。
“李妈妈,侯府里的人来干什么?”
“姑娘,乔芳家的说阿二和夏姐儿都不是侯府的人,要把他们都赶出去。”说到这一节,李妈妈心堵得很,“方才乔芳家的使人去收拾阿二和夏姐儿的东西,谁知那些人不认得路,误闯了姑娘的屋子。”
明月眉头一皱,误闯?哪有那么巧的事!
“那蛇呢?”
李妈妈一脸后怕:“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当时在堂屋,想求乔芳家的宽容些日子,没想到听见姑娘的屋子这边一阵喧哗,跑出去一看,就有人被那蛇咬了。”
正说到这儿,李立夏飞快地奔过来,听见李妈妈的话,李立夏怒容满面:“他们在姑娘房里又翻又找,我跟他们说这是姑娘的屋子,叫他们出去,他们理都不理”
顿了顿又道:“那蛇是他们从柜子翻出来的。”
明月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说,这些人就是乔芳家的带来的爪牙,而乔芳家的是正嘉侯现任夫人江氏的爪牙。
被花背蛇咬了也是活该!
明月想先去瞧瞧自已的房间被糟蹋成什么样了,可有个婆子过来说:“乔嫂子请大姑娘过去。”
那口气,那态度,仿佛乔芳家的是明月的祖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