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说的,却让王兆靖脸上有了冷笑。
“..因开征辽饷,特设户部侍郎一名,驻扎天津,督办此事,以山东巡抚李长庚出任此职..”
当时有关衙门商定每年运给辽东米一百八十万石、豆九十万石、草二千一百六十万束、银三百二十四万两。户部太仓库年年亏空,而专供皇帝使用的内府库则银积如山,物粮盈库。于是,李长庚请留金花银改折借税课,以供辽饷之用。
他的根据是户部的文档:每年本色、折色通计有银一千四百六十一万余两,入内府者六百万余两,入太仓者自本色之外,折色为四百万余两。内府六百万两,除金花、籽粒外,皆为丝、棉、布、帛、蜡、茶、颜料之类,年久皆朽败。把这类物料改折一半,于上无损,于下有益。其他,如陕西羊绒,江浙织造,亦当暂停一年,以济军国之需。
“..天子震怒,口谕金花、籽粒是‘祖宗旧制’、‘内供正额’、‘不得借留’..”
这段王友山写的很详细,王兆靖也仔细解说,但这些事都是二月前后的旧闻,之所以此时提起,想来在那时觉得这些不过司空见惯,朝臣请天子开内库发饷赈济,天子坚决不开,这戏码自从万历十几年时候就开始了,可现在又要仔细叙说,是因为和辽东的败局有了对比,看起来也好似因果,十余万大军惨败,形势危急,可这个局面怎么来的,在之前朝堂衮衮诸公到底做什么?
“真是笑话,他家天下,他却不愿意出银子,有这结局..”王兆靖讥刺的点评说道。
赵进却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笑着问道:“咱们在徐州和清江浦,打底子靠的是庄户们在田庄里的出产,可生发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卖酒和做生意,辛苦耕种,扣除耗费和口粮能剩下多少,可大家都在这上面打主意,觉得农户百姓手里的钱粮无穷无尽,要多少就能拿出多少,但那贩卖贸易又能赚多少,这清江浦,这扬州,再去看江南,工商这么兴盛,又有谁去收税,若是这一块按照对农户百姓那么收取,能收多少钱财上去呢?”
对赵进的答非所问,王兆靖错愕一下之后就反应过来,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赵进又继续说道:“你看到的是内库不愿意出银做军饷,我看到的是要停江浙织造,天下间扰民的事情多了,农户百姓日子过不下去家破人亡的不知道有多少,江浙那里豪商豪门遍地,他们破财总比小民小户破家要好,为何无人说征商税,无人说在江南做什么文章,反而要停了江浙的织造?”
随着赵进询问,王兆靖已经明白意思,在那里缓缓摇头,脸上冷笑更重的说道:“损有余补不足,劫贫济富,这是要断自己的根子吗?”
感慨这么一句之后,王兆靖脸上的笑意却已经不在,叹了口气说道:“要进学功名,要读书做墨卷,要寻师访友,哪一样不花银子,有产业的人家供养士子尚且吃力,何况百姓农户,这些人得中做官,自然要照顾家族乡梓,功名带来的免赋免税还不知足,最好是一文钱也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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