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昇沉声插言说道:“眼下徐州谁敢这么说咱们,就算知州老爷也不会说?”
“徐州只不过是南直隶的一个州,比咱们大的州府不知道有多少,他一个知州算什么,上面还有各道员,上面还有巡抚,更不要说南京还有六部,还有镇守,还有那么多勋贵,万一有人告状上去,这些人过问下来,咱们怎么办?咱们那个什么商行伙计的理由难道真能扛得住细究?”赵进的又是说道。
这下子没人出声了,赵进又开口说道:“刚才兆靖跟我说的很细,这保正有什么职责,负责户口治安,负责训练民壮防盗,不说其他林林总总的杂项,这两样就对咱们有大好处,这保正的位置就是让何家庄成了咱们自家地盘,让赵字营成了合理合法的民壮,谁也挑不出毛病来,以后杀人,就不必这次这么小心,还要把功劳让给周参将那边,你们明白了吗?”
有人点头,陈昇的表情却认真了些,肃声问道:“一个保正可以带多少人?”
“没有定额,反正你是招募乡勇民壮防盗治安,粮饷自备,招募多少,那是看你自己的本事。”赵进开口说道。
“好,这个好!”陈昇拍了下桌子说道,大家也都想清楚其中的道道,纷纷跟着点头。
王兆靖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他想了想站起说道:“各位兄弟,咱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生里死里也都过来了,我怎么会害大家,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各位。”
下面很安静,陈昇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吃饭,其他人也都没有搭腔,赵进皱着眉头说道:“大伙都是自家兄弟,你这么说可就生分了。”
王兆靖愣了会,长叹了口气说道:“赵兄,家父进士出身,清贵翰林,小弟自然也要走功名仕途,这个难道有错吗?”
“怎么会有错?金榜题名,天下人谁不这么想,难道咱们兄弟还要拦着你向好了走?”赵进笑着说道。
“文武殊途,文贵武贱,你读书写字,自然看不上我们舞刀弄枪..”
“大昇!”
陈昇冷声说道,被赵进抬高声音打断,陈昇离开座位站起,开口说道:“我听我爷爷说过,咱们这类的就算武人武夫,文官最是瞧不起咱们,七品县令对三品四品的武将都可以居高临下,反正我也没亲眼见过,各位,我去安排今晚的值夜,你们先吃。”
气氛彻底冷了下来,赵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几人也觉得尴尬,快速吃完后都是借口有事出门离开。
王兆靖在那里脸色很不好看,呆坐了一会才涩声说道:“赵兄,小弟不是那种人,小弟就算今后上了仕途,也会和现在一个样子。”
赵进点点头,不过心里却有些赞同陈昇的想法,文武殊途,文贵武贱,现在大家还好,日后王兆靖若是在科举上走的顺利,双方肯定是越走越远,说起来是世态炎凉,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
“知州给你父亲面子,让我成了何家庄的保正,不过这事不能这么办,咱们不能自己知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明天回城还要帮我做些事。”赵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说起了别的。
第二天中午,知州衙门附近的住户突然听到鞭炮大响,锣鼓喧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动静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不少人都好奇的走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