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淮跑进御书房时, 正好景元帝在秋后算账, 祖孙两人大眼瞪小眼。

“无双啊, 皇爷爷现在很生气。”他故意拉长了脸吓唬姬七紫,但姬七紫奉行本姑娘是一个纯洁的婴儿, 什么也听不懂的准则,她就这么无辜的望着景元帝。

看到儿子跑进来,景元帝的炮火立即对准了他,冷着脸道:“怎么?怕朕和一个婴儿计较?”

姬淮走到近前,揖首一礼, 平复心情,低着头, 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说道:“儿子不敢。”

“哼!”景元帝转头又把炮火对准姬七紫,姬七紫眨巴着双眼, 目光一直看着傻爹。

这与一个不说话的婴儿说话,根本是自言自语, 而景元帝发现与她没法沟通,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还是装着没听懂?

不过观看她行事,发现倒也没做什么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景元帝决定继续把她留在身边, 原本是想过了满月就把她放回东宫, 现下景元帝琢磨着可以多扣留几天。

景元帝把孙女递给儿子, 摆摆手道:“无双应该是想找太子妃, 你可以抱回去,但最迟一个时辰之后,给朕送回来。”

姬七紫眼睛发亮,看向皇爷爷的眼睛更加圆滚滚了,而景元帝见状,心中暗暗道,他不会猜中了吧?

姬淮一边接过女儿,一边心里嘀咕:父皇是强盗,本就是他的女儿,他和太子妃还只能相处一点点时间,简直是没法形容。

“是,父皇。”转身抱着女儿兴高采烈地往外走,空气里留下姬七紫愉快的笑声。

景元帝摇摇头:“这孩子。”还是挺有趣的。

片刻后,孙大同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呈上膳食来了,景元帝吃得不算少,但总觉得一个人吃饭有点没趣,还是早上和中午时,孙女看着他们吃时,那表情比较下饭。

膳食撤下之后,景元帝漱口,洗了一把手,问道:“孙大同,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陛下想知道宫里如何议论郡主的事情直说便是,何必这样拐外抹角?

孙大同微微躬身,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回禀陛下,郡主方才的壮举已经传遍整个皇宫,奴婢估摸着约莫过了今晚,宫外上上下下都会知道了。”

景元帝饶有兴致道:“哦?怎么议论的?”

顿了一下,他似乎是很平常的语气在问的样子,“有没有人在议论说无双是妖孽这样的话?”

虽然孙女看起来确实很妖孽,但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像叔祖说的那般,再妖孽都正常。

古人还有三岁吟诗作赋的,就不能允许一个月的婴儿就能爬的么?

孙大同神经一下子绷紧,赶紧跪下说:“回禀陛下,奴婢还没有听到这样的传言。”

景元帝微眯着眼,语气淡淡道:“留意着,朕不想听到这样的传言,但如果有人敢这样传,绝不姑息。”

这边姬淮抱着女儿,父女俩一路逗乐回到东宫,当然这沿途收获了无数好奇的眼神。

原本禁卫们站岗是不动如山,只是身板可以挺得笔直笔直,但管不住眼珠子啊,他们有预感,以后他们将经常和无双郡主打交道,所以现在一定要把人看清楚,以免到时候认不出人来。

纪氏担心得不得了,而姬淮一路只顾着和女儿互动,忘了询问李嬷嬷和初夏,到底他闺女是如何从太极殿跑到左翼门那边太医院门口的呢?

还未进屋,纪氏已经听到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心中松了口气,但心情更迫切了。

姬淮此时才想起,他忘了审问李嬷嬷和初夏的事情,而李嬷嬷和初夏已经自动自发进内间向太子妃请罪了。

姬淮摸了摸鼻子,姬七紫看着他,父女俩这一刻同样的心情,但还是得进屋。

乌林复已经问清楚了事情始末,不禁咋舌,他家小主子真会玩儿,且小主子天生神力,以后这样的事情只怕不会少,原本他该担心的,但想到那个场面,他却只想笑。

进了内间,姬七紫从傻爹身上爬下来,然后手脚并用爬到美娘面前。

纪氏好笑地看着她,故着嫌弃道:“脏死了!”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姬七紫坐在她怀里,脸上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姬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没感觉脏,但女儿身上的衣服沾染上许多尘埃和草屑,这是看得见的,这是迄今为止,姬七紫最脏的一天。

纪氏无奈道:“初夏,打水来给郡主洗澡。”

洗白白,姬七紫拍着小手继续傻笑,她也觉得有点热,正好洗澡清凉一下。

一个大盆摆在屋子中间,纪氏是多次给女儿洗过澡,动作很娴熟,而姬淮动作也不生疏,夫妻俩合力把女儿洗得香喷喷的。

要不是地面上是铺的羊绒地毯,姬七紫绝不会这么规矩,但听到美娘的话,她就在只能装傻了。

“小七,娘告诉你,皇爷爷那的床不能戳,知道么?”

纪氏一提这件事情,姬淮瞬间也想起来了,姬七紫眨巴着眼无辜傻笑,但她这副表情瞬间让姬淮和纪氏心中咯噔一下。

“你不会已经下手了吧?”纪氏很是紧张地问,然后无言地望着姬淮。

姬淮无语道:“你皇爷爷那玉床可是价值连城,戳坏了太浪费了。”不过应该也不浪费,可以把玉床全部分解,然后雕成各种摆件?

夫妻俩面面相觑,最后姬淮小声道:“太子妃,我们就当不知道,等父皇发现了再说。”

纪氏更无语了,犹豫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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