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寿州军因为大军,无法围攻过来,但对棠邑兵来说,却是难得的时间窗口,必须要争分夺秒的往淮阳山腹地推进。
此时不克服困难,不争取这难得的空窗时间,多拿下三五十座山寨发动底层贫民,等到寿州军主力合围上来,大批兵马被牵制在wài wéi用于防御,对淮阳山腹地的推进就更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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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争取大雪天气所创造的难得机会,加速往淮阳山腹地推进,讨论一夜的结果,就是留田城、韩东虎、苏烈率两营步卒、一营骑兵留守安丰寨。
不管次日天气如何,其他兵马都要越过乌金岭,进入淮阳山深处,分别由孔熙荣、冯宣、赵无忌、谭修群各率一到两营兵力,沿南淝水河上游的主支流河谷,往淮阳山东北坡腹地推进。
特别是先行进入淮阳山腹地、目前才拿下两座山寨的孔熙荣所部,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克服困难冒雪翻越山岭,从淮阳山东北坡内部穿插到龙潭河上游河谷去。
龙潭河作为巢湖上游与南淝水河同样重要的支流,源出淮阳山东北坡南翼,自西往东,从庐江县北部流入巢湖。
也可以说是巢州兵马,从巢州城西南进入淮阳山东坡的主要通道。
控制龙潭河上游的河谷隘口,就能居高临下窥视巢州驻守在淮西禁军庐江防线北侧的兵马,将其拒之东坡之外。
而寿州军倘若不想棠邑水军的战船,通过这些河道与淮阳山里建立联系,便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同时切断南淝水河、龙潭河等几条主要水道。
当然了,也只有控制住龙潭河上游的河谷隘口,棠邑兵才能说完整的将淮阳山东北坡广阔的腹地掌控在手里,从而有希望能在半年到一年间的短时间内去彻底扭转淮西的攻防局势。
韩谦最终没有直接进山,而是与王珺留在沈家集坐镇。
淮阳山腹地攻城拔寨的速度有多快,并非决定性因素,更为关键的是在已经军事攻夺并分兵控制的山寨之中,动员及发动底层贫民及奴婢的速度与效果。
要不然的话,每攻克一座山寨便有十数三五十人伤亡,还要分兵驻守,叠加起来,很快就能将他们此时手里仅有的七千多人马摊薄掉。
而安丰寨以北、以西,每过一天,寿州军
所聚集的兵力便强出一分。
唯有快速而有效的发动底层贫民及奴婢,不仅能补充兵力的不足,甚至能迅速壮大棠邑兵,还能更深层次的控制住淮阳山腹地,不畏被镇压下去的豪民大户有机会fǎn gōng倒算。
沈家集在乌金岭要算一座大寨子,但也仅有千余人丁。
攻陷安丰寨俘获的近两万军民,都快抵得上一座繁荣州城的人口。
这主要是安丰寨地处水陆交通要冲,商业、船运以及匠坊工造等业都较为发达,而附近地势平阔,水利发达,农耕发达、土地兼并也严重,一批的乡豪宗族宁可聚族居住在安丰,也不愿意住到二三十里外的皋城去。
安丰寨本身容纳的日常居住人口就近万了,堪比一座繁荣的县城,棠邑兵再突袭过来,附近的民户也都以为有精锐兵马守卫的安丰寨能更安全,都纷纷拖儿带女逃入其中,最终使得韩谦在安丰寨直接俘获这么多的军民。
由于时间仓促,对安丰寨近两万军民的前期处理,手段比较粗暴。
不管愿不愿意,都是直接用武力迫使其背井离乡,在风雪交加的天气里集中到沈家集来。
前期也是不加分辨的,就将四千多青壮男丁统统征用起来,然后在两营精锐步卒的监管下,冒着严寒的天气在河滩、坡地修造防御工事。
韩谦心里很清楚,要是能将这部分青壮男丁发动起来,对他们此时捉襟见肘的兵力,就是极大的补充。
不过,前期时间太仓促,又必须强迫他们立时离开安丰寨,迁到地方更狭窄的乌金岭河谷之中,手段难免粗暴,想收归己用,就有些困难。
即便强行编入营伍,除了增加消耗外,看上去兵强马壮一些,对整体战斗力的提升,作用并不大。
韩谦现在腾出手来,先是对这些人进行新的梳理。
除了底层贫民、奴婢单独划分出来外,韩谦同时还依照宗亲疏近、继承权的嫡庶关系以及占有田地、奴婢多寡等标淮,将安丰寨投降的中上层富裕民户以及拥有奴婢及大量田地的乡豪进行区分编队。
甚至同为贱籍,奴婢与主家的关系也分亲疏远近,对那些贴身服侍主家、较为忠心的那一类人,以及前年受安宁宫胁裹渡江到皋城县安置的民户等等,韩谦也是将他们单独划分出来,予以不同的处置及待遇,尽可能削弱他们内部可能滋生的抵抗力量。
而目前所要发动的,也仅仅限于最底层的贫民以及被变卖来或者世代被奴役着从事重体力劳作、生存条件极为恶劣的奴婢。
划分下来,这些人并不是特别多,加上妇孺家小大约占到安丰寨投降军民的三分之一,但韩谦知道,这些人拉拢过来后,却是能最坚定的跟棠邑兵融合到一起的。
韩谦在沈家集内,单独建立一座营地。
虽然沈家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的人,沿河谷分布的寨子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韩谦还是想办设法,将这部分人及家小安排进温暖的帐篷或屋舍之中,给以充足的衣食供给。
相对宽松的劳作之余,韩谦还组织他们控诉以及悲惨的人生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