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堡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三天,堡下已经堆满了尸体。城墙的西平堡守军也伤亡惨重,原本四千多人的队伍,还能完好站在堡墙上的不足一半。
最关键的是守城的器械几乎被消耗一空,如果再打下去他们只能同建奴肉搏到底。
今天下午汉军旗已经有数次登上城头,要不是黑云鹤带着他的亲兵队充当了救火队员将汉军旗赶下堡墙,西平堡有可能被女真人占领。
夜晚黑云鹤的大帐内,李茂春和张明先坐在黑云鹤的对面。三人桌前摆着三壶老酒,和一小盆的羊肉。
张明先抓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又把酒壶重重的蹲在桌上说道:“鹤哥!那帮长兴军整天吃的都是大鱼大肉,兄弟们在墙头都快坚持不住了也不来帮忙。真特木的太不是东西了!”i/i
李茂春也接口道:“就是!我看那群叫什么长兴军的不过是驴屎蛋表面光儿,没准一听到建奴登城就会被吓得尿裤子。哈哈!!”三人相视过后哈哈大笑。
笑过后黑云鹤才说道:“你们俩别瞎说,以我看那张斗带兵有方,他的长兴军绝不是酒囊饭袋。这几天他们按兵不动,可能是让咱们吃点亏再出手吧!”
他也搞不懂张斗为什么对堡墙上的危局视而不见,依旧让长兴军待在军营里而没有参与到守城中来。
可能是自己得罪那位总兵大人了吧,他相信张斗一定会在西平堡最危机的时刻出手。
他们又先聊一些别的事,很快酒壶已经见底,也有了几分醉意上头。
李茂春忽然左右打量了下,再压低声音说道:“鹤哥!咱们在西平堡也就这样了,再想往上进一步除非有大把的银子,否则根本就不可能。”i/i
听到李茂春的话张明先也跟着说道:“可不是嘛!不过你小子也别想着去张斗的长兴军。我早就让人去打听过了,要想加入他们长兴军,行!不过最少要熬过头两个月的苦训才行,就你这小身板一个月就能给你练废了!”
张明先不屑的说道,虽然他和李茂春同时游击将军。他可是从最底层的小兵一点点的爬上来,每一次晋升都是作战有功。
而这李茂春就不一样了,人家有个好姑父。一到这里就是游击将军,虽然平时称兄道弟的关系不错,今日有些喝大的张明先开始口没遮拦的鄙视李茂春。
李茂春听到张明先的话,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半天才恢复了颜色。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张兄说笑了,兄弟说的可不是长兴军。而是……”他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还用手指了指城外。i/i
三人马上就不说话了,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张明先原本低下去的脸突然抬了起来,他的双眼充血露出两道凶光,一把抓住了李茂春的衣领说道:“你小子敢背叛朝廷,投靠建奴?老子活撕了你!”
张明先的样子吓坏了李茂春,他抓住张明先的手腕撕扯道:“张兄放手!咱们这不是喝酒闲扯淡嘛!我李茂春怎么可能投降建奴?快松手!”
“喝酒胡说也不行!”张明先如同疯了一般死死抓住李茂春的衣领不撒手。
“不说就不说!你先放手啊!”李茂春被弄得狼狈极了,他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的张明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明先!松手!”黑云鹤的声音让张明先冷静了些,他松开抓住李茂春的手,依旧用赤红的双眼盯着李茂春看。i/i
黑云鹤也盯着李茂春说道:“李茂春!老子今天不管你是不是喝多了,只要让老子发现你有投靠建奴的苗头,老子就活剐了你!”
“是!是!卑职怎敢投靠建奴,刚才是喝多了说的胡话!嗯~胡话!~呵呵……”李茂春尴尬地解释道。
三人的这次喝酒不欢而散,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李茂春眼露凶光。
不识抬举的两个蠢货,给你们指条生路还不走,那就留下给张斗陪葬吧!
当天夜里就有一支缠着书信的羽箭射出西平堡,次日女真人攻城弱了很多,简直就是应付差事。
罗一贯十分的高兴,他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宣布女真人快坚持不住要撤退了,只要再坚持几日等敌人一撤兵就会上报有功之人,升官发财就在眼前。i/i
张斗却不这么看,在他看来一定是广宁大军到了平阳桥。女真人决战在即,只要击败广宁大军主力,这里小小的西平堡守军不足为虑。
李茂春的看法也和罗一贯的不一样,他认为一定是城外的女真人接到了书信。破城就在今晚,所以白天才放松了攻城。
看着欢声雷动的西平堡守军,大家都回到营地各自开始了准备。
“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登城去打一场,这些日子有不少人在说您的坏话。兄弟们都来西平堡好几天了,再不动弹身子就要锈掉。大人!”马宝在张斗身边小声的说道。
这些日子他们按兵不动,西平堡内很多人都在背后对着长兴军指指点点。
心高气傲的长兴军哪受过这样的气,他们不敢来找张斗,就找到马宝来说项。
马宝也早就想参战,今日听罗一贯说女真人要退走也急了。就这么一仗不打回去,他们长兴军可丢不起这个人。
看着陪着笑脸的马宝,张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去把人都叫来吧!咱们今晚就动手!”
马宝兴奋的跑出去叫人,张斗却把目光盯在平阳桥的地图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黑影窜上西平堡南门。这人从怀里掏出个火折